“向凌睿。”
她皱眉,她想甩,想推,又不敢太用力,他的五指越收越紧,那里已经勒出绯红一片。
“我不放。”
“向凌睿——”
眼睛已经一片刺痛,可是一脸沉怒的男人,固执阴狠地瞪着她,仿佛要在她身上剜出两个洞来。可他不知道,那里早就千创百孔,已经没有太多地方供他施威。
“承认你妒嫉我跟别的女人接吻就那么难吗?承认你喜欢我就那么痛苦吗?为什么你老是要躲着我,为什么一定要逃逃逃,地球就这么点儿小,我一天就能飞完一圈儿,你能逃到哪里去,为什么你就不敢直接……”
她忽地扬起一巴掌,打掉了他欲出口的话。
这次,换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她用力捋掉他的手,转身就跑。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他速度少见的快,立马抓住她另一只手,狠狠地攥了回去,她撞在他胸口上,想推他,可是仍是狠不下心,只能被他箍进怀里。
“这一巴掌够你出气了!”
他吼,她反吼回去,“向凌睿,你要跟哪个女人如何跟我无关。你的事我管不着,我的事也不要你管,放手,你放手——”
他一把扣住她的头,大掌箍得死死的,让她逃不开,说,“如果我说,要不是你突然撞进来,我就真的跟那个女人春宵一度了,这也不关你的事,你愿意听到的是这个?既然不关你事,那你何必这么生气,还打我,深更半夜一个人跑掉。现在又何必非要剪掉这张门卡?”
“你会吗?”
不该问的,可她问了,她不想回想自己的声音有多颤抖,只是眼睛一下变得很模糊。
“陶小朵,我早就成年了,你也成年了。我是个正常男人,你应该明白。你应该听陈子墨提过我的工作内容,我接触的女人可不少,不管何时何地,都会有女人主动上门投怀送抱。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天经地义,有必要为了一个帖面吻,你就要跟我闹,又是逃,又是躲,除了这两招,你还要剪掉门卡,你不觉得你太幼稚了吗?”
“那你就去找不幼稚的,找那些成熟的、懂事的,会对你投怀送抱的女人好了。向凌睿,放开我,我才不……稀罕,我要回去……上……班……”
屋顶的风,太大,吹得她脸又凉又痛。她想肯定过敏了,她向来皮薄肉嫩。
她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也不想看,那双可恶的大掌死死地箍着她的脑袋,还真跟控球手似的,半分都不松动一下。她气得咬牙切齿,不断地抽气,怎么也止不住,汹涌的泪意。
“我不会!”
重重的三个字,好像打直接钉在人心板上。
他用拇指揩去她脸上的湿凉,口气莫名就软了几分,“我觉得愧疚,即使是个意外。这十天我都见不到你,你竟然连两天时间都不愿意给我,还骗我很忙,不愿意请假,我很生气。”
“你报复我?”她抽了口气,躲开了他压下来的唇。
他故意俯在她肩头,交多半的重量都压下来,帖着她的耳朵,呵气,“对。”
那双手不箍她脑袋了,下移用力抱住她,又用力勒紧,弄得她浑身开始发疼。
耳朵传来软腻腻湿漉漉的感觉,即陌生又很熟悉,她不知道向凌睿怎么转变成这个怪样子——简直就是个施虐狂。她不是抖M体质,无法接受,那一个“对”字,让她生出无法言喻的恐惧。这绝不是小说,他的那套“饮食男女”理论,就像毒枝,在她心底蔓延攀生。
“放开——”
她突然用力一挣,他一时不察,终于脱了身。
他有些困惑,“小朵,为什么你就不敢正视你自己的心?你明明……”
她抽口冷气,可是泪水依然止不住,他不知道,他的话就像一只粗鲁的手,撕开陈年的伤疤。
“你不懂,我们……差异太大!”
再不给他机会,她转身跑掉,下楼的每一阶,似乎都被声声愤怒的咆哮追赶着,颠簸,模糊,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