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狼军中,对林冲,教官这个称呼,只是这些老兵和中下级将领,接受过林冲讲课或者训练的人才有资格当面尊称。
其他人乱喊会被私下收拾的,这是老底子表示和林冲亲密关系的一种姿态,你们这些新兵蛋子,没有接受过爵爷亲自上课,有什么资格喊教官?
当然对于张贞娘和孙二娘,他们都很清楚明白的用大小师娘称呼,在两名夫人心里也是挺受用的。
说白了这帮老底子用门生师徒关系,帮着林冲彻底控制野狼军,而林冲保证他们可以享受到荣誉与共。
林冲不介意他们用这种直白的形式表现自己的意愿,因为水至清则无鱼,而且他也不是圣人君子。
这个时代他比谁都明白,手下没人,没有利益捆绑着的死忠粉,下场会多么凄惨。
在这个糜烂的时代,即将万劫不复的时期,掌握在手中的权力才是真实的。
林冲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什么皇权神权糊弄人的玩意都放一边。
在他看来老婆和家人才是第一位的,兄弟至交是其次,再轮到自己的部下,最后才能有多余的资源兼济天下。
对于老种意味深长的询问,林冲笑笑没有接。而是指着西边还没完全连亮来的天际说。
“若没有打到兴庆府的决心,也许过不了多久,这一战就会被人遗忘。”
老种耸然一惊,这是他心底最担心的问题,皇帝和朝廷对战争的理解从来都不会一致。
童贯怂恿赵佶开战,但是蔡京为首的却不愿意。
毕竟开战之后几十万大军,一天就好几十万贯,国库早就没有半文钱了。这又得发行交钞,发完了就贬值,这完全就是明目张胆掠夺民脂民膏。
如此下去,最后肯定会激生出民乱,无异于饮鸩止渴。
林冲也看出来了,朝廷意见不一,态度暧昧,童贯和赵佶好大喜功,只要有胜绩那就万事足,搞到国公的帽子童贯肯定丧失进取心。
一旦大军撤走,同时朝廷又对西军采取肢解的策略,党项分分钟就能卷土重来,那么因此牺牲的万千将士,又该如何算呢?
“那你说怎么办?”
真打到兴庆府,契丹人肯定要干涉的。和党项打仗从来都不是单纯的战斗,而是一个复杂的外交系统工程。
而且没有朝廷支持,战线根本拉不到那么长,就算打常兴城也是集中了整个西军的精锐才打的顺风顺水。
韩世忠苦闷不已,这已经都快中午了,整个西面颗粒无收,天气又热,心气有些不平。不过心里还是有一线希望,至少察哥还没被抓获,城里城外都没他的下落。
林冲刚刚传来命令,要他务必坚守西部的各个山口,不要给这家伙逃了。
贴身勤务兵,打来凉水给他净面擦汗,这天气快七月份,是一年当中最毒辣的时刻。刚刚把脸放到水盆里,一阵清爽袭来,真舒服啊!
“韩指挥,好像左边不对劲,有动静!”
韩世忠当即丢下水盆,冲出去一翻身上了骏马,朝着左边的山口疾驰而去。
察哥已经醒了,但是刚才在密道出口处换上了骏马,一直犹豫要不要趁天刚亮就进山逃回去,否则再等下去除非等到今晚天黑,才会更安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