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一句也行！”

还是那样闭口不言，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做了个动作，伸手来抚夏燃脸庞上的泪水，“禁止你一个人去为他报仇。”

“哈？”夏燃他妈的，是在跟一个神经病对话？

夏燃松开他的衣领，取出桌上带血的匕首，推开总兵头头跨出大会议室。身后响起众人向他围去，七嘴八舌的嘈杂声音。

圣心教堂，是本城唯一的一座教堂，宽阔而又庄严。里面供奉着城主世家祖辈和为城堡作出卓越贡献的英雄的骨灰。地处城堡西侧，距离辉耀宫殿五千米，距离努米平原一千米。

出了宫殿，夏燃眼睛看到一匹马，跨上直奔圣心教堂，无所谓是谁的马，也无所谓在后面狂呼狂叫的人儿。

落在手背上的光已渐渐转为金黄色，街道上受到不同程度的战争的洗礼，破损的窗户，屋顶，墙壁，和大门、灰蒙蒙尘土肆虐的街道、抱着哭泣小孩心有余悸的妇女。

清扫瓦砾的声音、恸哭哀嚎的声音、三五扎堆煞有介事讨论的声音。无心再听。米轩，米轩，米轩。

大神父为夏燃打开存放骨灰的圣坛门，夏燃在门口对他鞠躬致谢，独自一人走进去。

夏燃，17年来第一次如此接近死者，而这个死者偏偏是夏燃此生最爱的人。

圣坛架上放着崭新的五罐骨灰坛，写着他们名字的标识就立在坛子的前面。

夏燃的手一抚上“米轩”这凹陷进去的两个字，眼泪就流下来，膝盖发软，瘫坐到地上，夏燃无力去拿起那坛骨灰。

“你为什么丢下夏燃就走了？连你都骗夏燃吗？说好的一辈子呢？

你说要娶夏燃的，现在你要夏燃嫁给谁呢？

你要夏燃，怎么活下去呢？

你留给夏燃的最后的一眼，就是被钉在城门上的那一眼，好残忍，从此以后，成为夏燃日日夜夜的恶梦。

这就是你爱夏燃的方式吗？是吗？

你这个混蛋！

这就是，夏燃爱上你的下场吗？呜呜呜……

去他妈的，城堡保卫战！

去他妈的，残暴的西敏族！

夏燃洛芙发誓，夏燃定要手刃那个杀了你的人！

夏燃定要为你报仇血恨！”

夏燃策马回家已经是深夜，上努米高原的小路夏燃非常熟悉，即便没有今晚的月色，一团漆黑夏燃都能凭感觉赶回家。

然而，站在房子前，凭着月光夏燃看到被损毁过半的房屋，空空如也的牲畜棚。夏燃忆起还好母亲在宫殿里，父亲呢？

“父亲，父亲，你在哪？”一阵惊恐攥住夏燃，夏燃边往屋里奔边嘶哑着嗓子大喊。

然而，废墟里一片寂静。

夏燃疲乏地瘫跪在黑暗里，那几天倒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夏燃一从外地回来，什么都不一样了。米轩死了，父亲也不知道去哪了，夏燃们以前欢乐幸福的家现在变成了一片废墟。

突然，夏燃听到身后长筒硬靴踩在瓦砾上的“嘎吱”声，极近，夏燃手按匕首，“谁？”

夏燃还来不及转，一双大手，穿过夏燃的脖子抱住夏燃，“洛芙，是夏燃。”

夏燃拔出匕首，他一把按住夏燃执匕的手，“别闹了，跟夏燃回去。”

“跟你回去？”夏燃看着月光射在前面瓦砾上的弱光，抓着匕首柄的手指崩紧，“米烙，你没搞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