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这么倒霉,这么惨,她竟然毫无同情之心?
苏莺歌把鸭腿塞到醇香的手里说:“我知道,你说我冷漠无情嘛?说我听到你那么那么那么悲惨的遭遇,连个同情都不给,亏你还在陷害我的时候,在良心中煎熬是不是?”
醇香羞红了一张脸,被打得面无全非的脸,此时看起来更难看了。
苏莺歌继续说:“是啊,你最惨,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注定要为奴为婢,都是我的错,你的老子娘,弟弟一直在王府内得不到主子的重用,也是我的错,吴悠德让你陷害我,结果被我反杀,也是我的错,你身上所有的倒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最坏,最卑鄙,最无耻,最可恶,你最善良,最纯洁,最美丽,你是最可怜的一朵小白花~!”
醇香听得懂苏莺歌的言外之意,可是想要反驳,却大半天也没从她的嘴里冒出来一个字。
“所以呢?你惨,你可怜,你就要为了你的安全,为了你跟你全家的荣华富贵陷害我吗?”苏莺歌一改常态,神情冷漠的看着她,脸上贴着薄薄的冰面,双眼空洞的如同死寂。
醇香愣了,她似乎好像从来都没有理解过苏莺歌这个人。
“可是……”
“可是,即使你陷害成功了,我大不了只是会被吴悠德赶回楼外楼,世子爷那里嘛,不会像你这么惨,又被打,又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丢人现眼,还有可能会被发卖?”
“……”
“呵呵……”苏莺歌冷笑几声:“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没错,你以为我身后有着世子爷,所以就想靠出卖我,获得你想要的东西?我跟你说实话,像你这样的做法,跟那喜鹊没什么不同。”
醇香低着头,手里头还攒着苏莺歌硬塞给她的鸭腿。
苏莺歌把伤药放在地上,又给旁边的柴火添了几根柴,顺便把身上穿着的厚棉衣也脱下来,扔在了醇香的身上。
“这药是世子爷的疗伤圣药,上次我被打的时候就是靠抹了这些才会好的那么快,虽然只剩下这么多,不过我看足够了,明天半夜趁着没人的时候我再给你送东西吃,今天厨房闹了那么大的事没有什么多余的饭菜了,柴火我已经给你点燃了,你觉得冷的话就再多加几根吧。”
苏莺歌看了看这曾经自己住过三天的柴房笑了笑,很是有感而发的说:“我还记得上次我被打,被吴悠德关在这里的时候,你给我送药,送饼,也是多亏了你的好心,所以我才会好的那么快吧?当时我跟你说过,总有一天,我也会帮你的,却没想到,还你的恩情竟然这么快。”
“泥鳅……”
“你别开口!”她打断她的话:“我害你被打,这是你陷害我的报应,当然,如果你气不过,想要回报,我也乐意奉陪。”
“我……”她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跟机会再报复回去呢?
“当初我来大厨房,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话的,我很高兴,心里头也有把你当过朋友,不过……即使是拥有相同地位的俩个人,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迟早也是会有一天分道扬镳的,虽然如此,不过我也没有憎恨你的资格,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人之常情。”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陷害你的,我只是……只是没办法,没办法……”
苏莺歌耸了耸肩膀道:“我们只是感情不是很深罢了,如果今天换成是青幽,是球球,是阮阮的话,他们就绝对不会出卖我……”她觉得跟醇香说的话,有些够多了,便戛然而止了。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泥鳅……你……”醇香抬起眼,很是好奇的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绝对不是普通的一个奴婢罢了,不管是骨气,手段,还有那随时随地,可以更改脸色的本领。
“我是什么人?”苏莺歌想了想,笑了笑:“一个极端自我主义者罢了。”随后她又说了一句,醇香根本就听不懂的话。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情分这种东西,是最要不得的。”
话以至此,苏莺歌已经没有了再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转身便走了。
在她的身边,不会再有第二个容翊,永远不会,无论那个人,对她有多么的好。
“还有……”回房间睡觉之前的路上,苏莺歌停了下来,朝着离自己四十五度角的房顶上看去,她敢肯定,一直都在观察她的那个人,绝对是凤倾竹派来的,自从上次在楼外楼凤倾竹说出她作弄陈妈妈与吴悠德的事情之后,她也就对自己的周围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
真是……不管在哪里,都不能掉以轻心啊……
府内的别人也就算了,她一个小小丫头罢了,凤倾竹也专门找人来盯着她?那个人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想从她的身上找到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呢?
似乎一切的谜团都在凤倾竹的身上,那么……凤倾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把她叫回楼外楼呢?
苏莺歌甩了甩脑袋,干脆什么也不想想了,直接回屋睡觉去了。
房顶上,一直趴着的文静生,感到苏莺歌彻底的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苏莺歌往他这边看的时候,他的冷汗都差点没掉出来。
啧,真是小看了那个苏莺歌,以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罢了,就没敢藏的那么深,谁知道竟然还是会被她发现了,看来以后还是小心谨慎一些比较好。
心里头又在埋怨凤倾竹,他一个暗卫,保卫的就是凤倾竹的安全,虽然时常也做什么蹲墙角的工作,但那凤倾竹干嘛非要自己蹲苏莺歌的墙角啊?!
难道这苏莺歌是什么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实际上根本就不想外表看出来的那么肤浅?是个什么世外高人?深不可测?
不……最深不可测的,果然还是凤倾竹啊!
楼外楼,凤倾竹的书房内,因为前段日子的大病一场,导致很多倾风明月楼那里送来的消息跟信件都搁浅了,难得身体恢复了健康,他迫不及待的就开始恢复往常了。
今天厨房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那个郑妈妈明面上是凤振晓的人,实际上却是他的,他便很好奇的派文静生去跟踪苏莺歌去了,看她深更半夜的时候打算做什么。
文静生跟踪完了,立刻敲门进入向凤倾竹报告苏莺歌今夜的所作所为,包括苏莺歌跟醇香俩个人的交谈,也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倾楚了。
凤倾竹听到小白花的时候,眉头稍微的挑一挑,文静生看着凤倾竹的脸上毫无表情,但从细微的肢体部分还是看出来凤倾竹的心情不错,想着是苏莺歌的一番言论让他变得高兴了,到也觉得苏莺歌有了另外一个好处。
凤倾竹的开心果。
凤倾竹天天绷着一张脸,脑袋里头装着的全是阴谋诡计,他一个下人看的都累,难得能够从苏莺歌的身上找到乐趣,文静生也替凤倾竹感到高兴。
等到文静生全部都报告完毕之后,凤倾竹沉默了半晌道:“最近晚上你就跟着那只泥鳅吧。”
“呃?”跟着苏莺歌?干嘛?
“看来她要动手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就在旁边帮衬着,总之,不要闹出什么大事比较好,就算闹了,也不能让人想到她的身上。”
文静生虽然不知道苏莺歌到底要动什么手,但这既然是凤倾竹安排的,他也就只能听命了。
文静生半跪着,低着头道:“是!”然后刷的一下又消失不见了。
凤倾竹看了会儿信件,觉得眼睛很累,便停下来,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整个人依在椅背上,双眼倾明的想着,他派苏莺歌到大厨房,一是想判断一下她的生存能力,二是想让她想倾楚,他到底让她到大厨房里去,拿什么东西,虽然她与念娇一样都是女人,但是像念娇那样的人才,苏莺歌这种性格跟长相,根本就当不了,照念娇那么养下去,迟早也只是养虎为患,到不如换另外一种养法。
养成游戏,他向来乐此不疲。
但愿苏莺歌能跟她的口才是一样的,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他有很多事情要忙,没时间什么事情都跟人解释。
临近春节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双任探花的苏含玉,终于成功的向皇上请缨到东边军营去锻炼。
苏含玉,字秦钟,今年刚满二十,是兵部尚书苏权的嫡长子,向来都是一个很奇葩的存在,从小聪明伶俐,文治武功跟百姓口传的西贤凤倾竹不堪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