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邹恨风一抬头,竟看到自己的丫头艳红,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她心中一紧,立马站起来追问道:“是何事不好了?”
艳红喘了口气把凤羽凝跟赵妈妈俩个人的事都给说出来了。
“姑娘,具体我也没怎么听倾,但听赵妈妈的意思,是打算把凤二公子按照兴立观的规矩干。”
邹恨风的脸色立马被吓的惨白,她咬着唇,在屋内来回踱步了几圈,最后下定决心,捧着自己藏在床头的小盒子就跑了出去。
“哎……姑娘……”艳红叫了一声,邹恨风却没回头,立马也跟着邹恨风跑了。
凤羽凝的挣扎,最后却被兴立观的俩个护卫压在了身下,压着他右边的那个男人,手里头正攒着一把刀,对准他的手,似乎马上就能把他的手指给剁下来。
凤羽凝被吓的精神恍惚,嚷嚷道:“你敢?!我可是凤阳王府二公子!母妃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
赵妈妈半蹲着身子,对着凤羽凝的那张脸狰狞道:“看来老奴是应该派人去凤阳王府通知一下凤阳王与凤阳王妃,二公子您在我这兴立观赖银子的事了?”
凤羽凝立刻闭了口,最近凤振晓本来就看他不顺眼了,再者又被皇上警告了,万一这事真的闹大了,就算是凤振晓亲自过来,也不管用了。
“我……我……”怎么办?怎么办?
“住手!”
邹恨风怀抱着箱子跑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她立马跑过来,推开了压住凤羽凝的那俩个人。
护卫见来人是邹恨风,也不敢多加阻拦,怕伤了她,没有抵抗的就任由她推开了,邹恨风连忙扶起凤羽凝。
轻声问:“二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凤羽凝还在逞强的笑了笑,最后低下头,垂头丧气的说:“对不起……”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这个……”赵妈妈恨铁不成钢,看着忽然跑过来的邹恨风,牙齿咬的狠狠的:“恨风!你来干什么?回屋子去!”
“妈妈,我……”
“你知道不知道?这位凤二公子,跑到咱这兴立观打算吃白食来了!”
“他这都是为了我!说到底……”邹恨风哭道:“说到底,今天也是为了他,我才听了您的话,卖的,好妈妈,您就饶了二公子吧。”
赵妈妈骂道:“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到好,给我反着来了,你来这兴立观的第一天,我怎么跟你说的?像我们这种人,也就只有银子,金子,才是唯一的归宿,你还真的以为他会娶你回家做二奶奶吗?!”她手指指着她:“你给我闪开!要不然我先对你不客气!”
“不!”邹恨风立马拿出自己珍藏已久的箱子,箱子里头是她这么多年来的积蓄:“这里有一万两,我给,我给!”
赵妈妈差点没被邹恨风气的晕过去。
“你拿你自己的钱,去贴补嫖客?传出去不知道要笑死谁的大牙了!”
“给你就给你,你管我贴补谁?!”
“好好好好……”赵妈妈接连说了好几个好字,见过蠢的,没见过像邹恨风这么蠢的,若这凤羽凝是可托付之人,便也罢了,可他无能,怕事,刚刚闹的那么大,也只是为了那三千两的银子,并不是为了邹恨风罢了,这邹恨风竟把自己的压箱底的钱,这么多年的积蓄来填补?
亏她还以为这邹恨风是个才女,结果却是这世间上少有的傻瓜!
“就算你把你的积蓄全都拿出来,照样还少七千两!”
“我屋内还有金银首饰!”
赵妈妈怒极反笑道:“行,就算你的那些钱只够今天晚上的,可够你赎身的钱?!”
“我……”邹恨风一时无言,赵妈妈又道:“今天所有的客人都知道你被凤羽凝买了,你以为在外头不再是完璧之身的你,还能向以前一样,当我这兴立观的花魁。夜夜由那些财大气粗的客人,豪掷千金的买你喝花酒?我告诉你,不会!非但如此,你连这兴立观最低贱的女支,也比不上。”
“那又如何?!”邹恨风再次大声叫道:“我无怨无悔!二公子,也一定会救我的!”
赵妈妈一听,腿一软,后退几步,她好话坏话说尽,邹恨风却全然不听,一股脑的被那痴心冲昏了头。
“你……”
“哟。”赵妈妈刚要继续骂,门口又来了另外的一个人,男子穿着八宝锦衣,手中拿着折扇,嘴角含笑的走了进来:“这怎么了?吵的连外都听到了。”
赵妈妈一见那人,一改刚才,脸上挤出笑容,挥着手中的手帕就小跑了过去:“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曾公子您啊。”
曾春翔只是挥舞了手中的扇子,拦住了赵妈妈即将扑过来的身体。
赵妈妈一时尴尬,却也立刻回了神,拿着手帕的手指微微翘起的碰了下鼻子:“曾公子,让您见笑了。”
“无碍无碍。”曾春翔将目光转移到了一脸疑惑的凤羽凝的脸上,故作惊讶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凤二公子你啊。”
双方父亲都是同朝为官,司马卓文又是当今安陵帝的妹妹,怎么说,凤羽凝跟曾家也是拐着歪的带点亲,大家从小就认识。
“哦,曾兄。”凤羽凝对着曾春翔拱了拱手,很是尴尬的打了声招呼,现在他的这番模样,很颓废,正巧又被熟人见了,只觉得心里头是又羞又臊,连看都不敢看他了。
“到底怎么了?’曾春翔又明知故问的问了一遍。
赵妈妈也不嫌家丑的实话实说,最后又道:“曾公子,您也亲眼见到了,这事可赖不得我们兴立观是不是?”
曾春翔点头笑道:“确实不赖你,不过,大家打开门做生意,闹大了,也不好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赵妈妈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我想你也是懂得吧?”
赵妈妈一怔,又陪着笑道:“您看我,气糊涂了,可是……”
“哎?”曾春翔道:“赵妈妈的想法,我也知道,只是我觉得这事闹大了不好看,所以想给你出个主意罢了。”
“主意?”
“对。”曾春香笑着点头道:“两万两银子罢了,小钱而已,何必要伤双方的和气呢?这样吧,这两万两我出了。”
曾春翔的话音一落,屋子里的人皆是一副诧然之色,凤羽凝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曾兄,无功不受禄,你想干什么?”
曾春翔依旧微笑,还行,这凤羽凝基本的智商还是有的。
“不急。”曾春翔又对着赵妈妈道:“你觉得如何?”
开门做生意,为的就是赚钱,既然有人愿意帮凤羽凝付钱,她当然乐的欣然接受,所以二话没说的,赵妈妈便笑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只要曾公子愿意垫付这两万两银子,奴家也不是非要斤斤计较的人,”
“既然如此,那赵妈妈,咱们商量商量着,连同恨风姑娘的赎身,也全都解决了吧。”
“呃——”赵妈妈一阵的愕然,看了看邹恨风的脸,讪笑道:“曾公子,这……”
“恨风姑娘跟凤二公子俩个人情投意合,我看这恨风姑娘,这辈子是除了凤二公子不嫁了,你就算留得住她这个人,也留不住她的心,再说了,今夜一过,恨风姑娘也就从兴立观的花魁除名了,趁着现在她还是完璧之身,连同赎身的事一同解决,这难道不是好事一件吗?还是你会认为,恨风姑娘,以后还会在兴立观继续卖身不可了?赵妈妈是做生意的,赔本买卖,自然是不会做的吧?”
曾春翔所言极是,更何况这邹恨风的脑袋确实也是傻的。
留着也没什么用……
“那价钱……”
“连同今夜,三万两如何?”
“……”
赵妈妈还没开口,曾春翔又说:“赵妈妈,你要好好的想倾楚,是简简单单的收了三万两放人好呢,还是人财两失的一个都捞不到的好。”
“……”赵妈妈无言的看着曾春翔的脸,他虽然是在笑着,但是眼底的威胁显而易见。
赵妈妈长叹一口气,事到如今也认了,人不留着也就罢了,钱财到手,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
她笑道:“既然曾公子如此,老奴也认了。”
“那好。”事情谈完了,曾春翔还有话要对凤羽凝说,吩咐着赵妈妈带着一干人等先下去,他自己有话要跟凤羽凝说倾楚。
一屋子的人一哄而散,只剩下曾春翔与凤羽凝俩个人。
曾春翔坐在椅子上,招呼着凤羽凝坐:“二公子,请坐。”
凤羽凝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带着狐疑的眼神,坐在了曾春翔的旁边,曾春翔还没说话,凤羽凝先说:“曾兄,我跟你好像并不熟,你忽然要帮我的忙,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好意。你……到底想要从我的身上得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