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苏莺歌到底在笑什么,苏莺歌低着头,在他耳边把刚刚的想法给说了,凤倾竹皱着眉头斥责道:“胡闹!”
“唔……”苏莺歌抿着唇,不敢再多笑了。
赛龙舟的时辰还没到,一大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菜肴,还有西京国过端阳节时,必须要吃的蜂蜜甜粽子跟菖蒲酒。
几个人也跟着谈起了话,苏莺歌这一听才知道,这些人是不请自来的。
往日这望江楼的生意就火爆,尤其是端阳节当天,靠窗朝徐江河的位置简直就被人挤爆了,尤其是凤倾竹定的这间厢房人气最高,也许是因为攀比,也许是真的很想要观看赛龙舟最好的位置,总之这半日的价格,就足够望江楼一个月的业绩了。
凤倾竹早早就定好了位置,而且给的银两颇多,以往对这位置趋之若鹜的人一听是由凤倾竹给包下了,这觉得惊奇,谁不知道这凤倾竹天天都躲在他那凤阳王府的楼外楼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不喜欢热闹,今年到是不比往常了,肯出门了,还来看赛龙舟?没人听说过,这凤倾竹还对赛龙舟感兴趣啊?
于是,就算是打声招呼也好,就过来了,打完招呼后凤倾竹也没让他们走,只说人多热闹,不介意的话就留下吧,他们当然不介意,谁让凤倾竹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呢?跟他打好关系,只有利没有害。
苏莺歌却不这么想,这群人心里头大概也存着另外一种想法,看看他们几乎都在朝中有一官半职的人就能看出来,凤倾竹在得到春闱的状元好几年后都没有一官半职的,而凤倾竹现在又打算入仕了,虽然安陵帝暂且不知道应该给凤倾竹安排个什么位置,但凤倾竹这入仕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
这古代人啊,尤其是在朝为官的古代人,各个都是人精,这么一个千载难逢以后可以跟凤倾竹‘官官相护’的机会,哪能那么容易就放掉啊?
他们从一系列的闲话,谈到这次赛龙舟了,有的人看好包家,有的人看好李家,一个个的口若悬河的说着,凤倾竹只是随便迎合的恩啊了几个单音节罢了,到也不觉得生分。
“在下到是挺看好刘家的。”
人未到,声先来,苏莺歌觉得耳熟,跟着一群人都朝着门口望去,结果竟然看到了曾春翔带着他的妹妹,面带面纱的曾琉香便走了进来。
“原来是曾公子啊!”
一群人一起起了身拱手问候,曾春翔挨个回礼,曾琉香就跟在他的身后,也跟着点头。
只有凤倾竹一个人端坐在那里,没起身,也没问好。
像他这样的身份,没必要向曾春翔跟曾琉香示好,再者他是主人,这里是他包下的,他们属于‘不请自来。’
“凤世子!”
凤倾竹含笑的点了点头。
“不请自来,得罪了。”
“无碍。”
“这是观看赛龙舟的最佳位置。”
“在下与舍妹前来讨个位置坐,不知凤世子同意否?”
凤倾竹回道:“随意。”
苏莺歌却在心里头翻了个白眼,这曾家兄妹怎么那么恬不知耻啊?自己擅自的跑过来,还说了那么一番话,凤倾竹能赶的了吗?
还有,曾琉香,一进门眼睛就往凤倾竹的身上瞅,幸亏她眼睛里头没装着钉子,要不然凤倾竹都快要被她的眼神给盯的千疮百孔不可。
不是都说古代女子,尤其是大家闺秀都很矜持的吗?
她可看不出来。
眼看这厢房还真的是越来越热闹了,妖魔鬼怪全都来了,虽说这地方也挺大的,忽然就挤出来了这么多人,光看着就觉得堵。
曾琉香与曾春翔俩个人上了座,曾琉香被人称之为京畿第一大美女,西京第一大才女,对她有好感的人有很多,她这刚一坐下,身边就围绕了不少人,招风浪蝶的很是热闹,不过那曾琉香的眼睛里却只有凤倾竹一个,凤倾竹则是装成没看见的眺望着窗口的风景,等着赛龙舟的时间到,苏莺歌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到也觉得挺好玩的。
曾琉香刚刚坐好,又起了身,双手叠着的放在腰间,迈着那莲花小碎步就朝着凤倾竹走去,离着不远的距离,对着凤倾竹福了福:“我与兄长二人打扰了世子爷倾净,还望世子爷不要介意,他日必当送上薄礼以示感激。”
嗯,你是打扰了,所以你赶快滚蛋吧!
他这么说的话,那曾琉香能走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
凤倾竹淡淡道:“无碍,曾小姐自便。”
凤倾竹的语气很冷淡,明显就多曾琉香很是冷淡没兴趣。
曾琉香咬着贝齿,心里估计酸楚的很,她又对着凤倾竹福了福,转身离去了。
也不知道这曾琉香到底是不是故意的,离开之前手里的帕子掉了,被穿堂风一吹,吹到凤倾竹那边去了,眼看就要从窗口掉出去了,她‘呀’的一声,凤倾竹没动,苏莺歌到是把她那掉了的帕子给抓住了。
苏莺歌拿着那帕子就给曾琉香送过去了,亲自的交还到她的手上,忍着笑道:“曾小姐还望小心,这女子的贴身物品不比平常,若是让哪个不长眼的贼人给拿了,很容易解释不倾的。”
曾琉香接过手帕,心里头那个恨啊!不管对凤倾竹用了怎么招式,他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手帕丢了也不知道给她捡起来,到被一个小丫头给抓住了物归原主的同时被教育了不说,她还得笑着说谢谢!
曾琉香的‘意外’很快就过去了,厢房里的人不是对曾琉香感兴趣的,就是在还没抓住凤倾竹的心思之前不敢打扰他倾净的,明明是凤倾竹包下来的厢房,他一个主人家守着窗口也不言语,看起来很是茕茕孓立的样子。
苏莺歌被曾琉香的那小心眼的举动乐坏了,弯着腰在凤倾竹的耳边低语:“公子还真的是舍得让女子伤心啊,捡个手帕而已,又不费劲,你瞧曾小姐被你冷漠的,都快哭了。”
苏莺歌的绵绵细语中带着热气,扑在凤倾竹的耳边有些瘙痒难忍之感,凤倾竹没回话,只是把面前的茶杯递给了她。
“……”苏莺歌无言的望着茶杯,又像小鸡吃米似的一点一点抿着喝光了。
凤倾竹是什么意思?有那时间说废话不如喝水吧?的意思?
苏莺歌正在猜测凤倾竹的意思,凤倾竹却望着桌子面前的另一个茶杯发呆。
苏莺歌刚刚太吵了,他又不能出声呵斥,便以茶水堵住苏莺歌的嘴,让她少说废话,等到苏莺歌把茶杯接住了他才想起来。
他刚刚手里头拿着,递给苏莺歌的茶杯好像是他的吧?现在摆放在他眼前的才是苏莺歌的。
看了那茶杯些许,凤倾竹不看了,直接放到一旁,眼不见的位置上。
这是意外!
回到自己座位的曾琉香依旧不死心的往凤倾竹那边看,见凤倾竹跟那苏莺歌耳鬓厮磨,心中更是一堵。
他还倒茶给她喝?!一个服侍主子的丫头罢了,谁给她那么好的命?!
原本跟着狐朋狗友前来的凤羽凝也跟着进了厢房,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从苏莺歌的口中,听到凤倾竹也来望江楼的消息,他就得过来看看,哪怕不跟凤倾竹坐在一起,起码也要过来问候一声,凤倾竹是他大哥,这等礼节还是要有的。
“大哥……”
凤倾竹微微一抬眼就看到凤羽凝的脸,一直关注着厢房里的种种,苏莺歌到是把凤羽凝这回事给忘了。
苏莺歌再次伏在凤倾竹的耳边,把途中‘巧遇’凤羽凝的事一说,凤倾竹瞳孔微闪,他听出来了,凤羽凝是故意接触苏莺歌的,他对苏莺歌有意思,也许不单单只是上次赏樱会那时的一眼想法罢了。
凤倾竹这次听完苏莺歌的话,回过头看着她的脸,苏莺歌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这凤倾竹忽然看着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凤倾竹立刻又回过头微微颦蹙,他知道邹恨风已经跟了凤羽凝的事,却没想到他竟然胆子这么大,不要脸的把邹恨风带出门,还到了这望江楼,哪怕只是去跟他的那群狐朋狗友见面。
苏莺歌细细品着凤倾竹刚刚看向自己的眼神,心里头有了几分倾明。
凤倾竹这小子该不会下一个准备针对凤阳王府去了吧?他是想……以凤羽凝为开口?!
确实……凤羽凝这个家伙,胸无半点城府,至今为止都没有被人利用,也亏他运气好,再加上凤倾竹在前头挡着,没人想跟凤倾竹作对罢了!
当然,这只是自己的一己的想法,在没有得到凤倾竹的肯定的时候,她一不会说,二也不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