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慎御着素情,手持清色,风驰电掣般往妖界而去。
她的佩剑裂了,没了剑气,连他都可以握住了,那么,她这个人,的的确确是死了吧。
不是说禅位之后寄情山水的吗?怎么会死了。
他陷入了无边的哀恸中,又感到滔天的愤怒,一定是夜惊华杀了她,所以做贼心虚地将妖界的门户关了整整一年。
可叹他这些年一无所知,他要为她报仇!
把守妖界门户的小妖认得他,想拦下来问话,元慎祭出素情,冲杀了进去,直逼复水城,边界的小妖早已将消息递给了妖君,他被拦在宫外。
夜惊华得知元慎闯入妖界、打杀小妖的事情,十分生气,带着五位堂主出了宫,向元慎问罪:“元掌门为何擅闯妖界?”
元慎举着素情指向他:“夜惊华,你还我师父命来!”
夜惊华吃惊,元慎的师父,不就是玉和妖君吗,他道:“元掌门休要污蔑我,我何时杀了玉和妖君!”
元慎双目通红,愤怒地骂道:“你敢做却不敢认吗?”祭出清色,道:“这是她的佩剑,裂了多年了,说明主人多年前就死了,夜惊华,我今日就取你狗命!”说着就举剑刺向他。
围着的妖精见了清色,怯怯私语,就连堂主们也是震惊,难不成真是现任主君杀了玉和妖君?
夜惊华一边还击,一边为自己辩解:“我敢发誓,的确没有杀她。”
元慎不听:“除了你,还会有谁!枉你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实在狼心狗肺!”
堂主们此时也不知该帮谁,一边是前任妖君,一边是现任君上,帮谁都不行,只能上前分开两人,劝架:“此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元掌门,你别激动!”
“就是,君上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元慎怒火滔天,奋力挣脱:“夜惊华,你即位之后关闭妖界入口整整一年,分明是做贼心虚!”
夜惊华虽然脾气好,但也是妖族君王,哪里忍得了这样的污蔑,他道:“我若做了,岂会不敢认,那一年,是我初即位,为了尽快执掌大权才将门户关闭,玉和妖君早去了尘世,说不定死在了别处,你今日擅闯妖界,打伤小妖无数,视当年的两条合约为无物,不知其他宗门知否?”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却听得一道女声:“玉和妖君早就死了,十三年前的八月十六,她就死了。”
众人纷纷张望,看见妖后出了宫门。
楚鸾几年前嫁给夜惊华,今日咋闻元慎怒气冲冲闯了妖界,心知大事不好,时隔多年,他到底还是发现了玉和身亡的事情。
元慎不信:“不可能,那天晚上,我明明见过她,你胡说!”
楚鸾鄙夷一笑:“你连自己的师父何时死的都不知道,有何脸面质问君上?”
元慎被她抓住了痛处,只觉满心哀痛,他来妖族前,其实仍抱有一丝期望,多希望清色皲裂是因为别的缘故,若是夜惊华将她囚禁了,他拼尽一切也要救她,可楚鸾的话,让他的期望彻底破灭了,他满面厉色,举剑指着楚鸾:“你说清楚!”
楚鸾走向夜惊华,道了歉:“我有一事隐瞒君上,请您勿怪。”又对元慎道:“你不是想知道她怎么死的吗?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元慎道:“好,你别耍什么把戏!”
夜惊华惊疑不定,不敢相信玉和竟然在他即位当天就死了,心中又怀疑是否是楚鸾动的手,自己的妖后,必定是要护着的,上前拉住楚鸾:“你好糊涂,怎么瞒着我?”
楚鸾摇摇头:“君上也同去吧,见了就知道了。”
楚鸾带着夜惊华和元慎去了复水城外一处偏僻的洞府,这处洞府,连夜惊华都不知道,里面机关重重,唯有楚鸾自己可以破解,山洞尽头有条暗河,河上的铁笼子里关着个人,楚鸾将笼子拉过来,打开,里面的人怯怯地缩在角落,发出恐惧的呜咽声,原来是被下了禁言的咒语,楚鸾解开咒语,问元慎:“元掌门可认识此人?”
笼子里的人一听元掌门三个字,抬起头望了一眼,确认是元慎无疑,一骨碌爬过来,急迫地道:“师弟救我!”说完却又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都过了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活着!”说罢惊惶地往后挪,窝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元慎见笼子里的人头发苍白,瘦骨嶙峋,浑身脏兮兮的,想了半晌,才认出:“你是东寻!”他记得此人在十多年前就失踪了,众人都以为东寻死在了坤崚峰某个偏僻的山洞里,怎么会被楚鸾所囚?
东寻害怕极了,又不想元慎见到他这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抱着头埋在膝盖之间,浑身颤抖着,不敢说话。
楚鸾嗤笑道:“他正是东寻,十三年前,他偷了样东西来见玉和君上,说是想投靠妖族,学习新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