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看着丈夫与身毒恶僧争斗,胆战心惊。
卓春红、卓秋红拔剑在手,一边一个护住卓文君,心里却在佩服这个正在出使西南小国的大汉中郎将:难怪当年只身英雄救美,靠琴韵传情就能获得姑奶奶卓文君离魂追随,现在年过三旬了,竟然还有如此了得的身手。
陈立在一旁也看花了眼,他开始怀疑那篇让武帝感动了的《长门赋》是不是真的出自斯人之手,要不然一个人怎么会真的这样文武全才?
李录没有进门,他原本是想在门外堵住直目僧人出路的,现在呆呆地看着司马相如手段,在院子里站成了一截木桩。
身毒来的直目和尚也是好本事。
他用木鱼和木鱼棒左右遮拦着,身子前后挪移,上下避让。
木鱼口里偶尔还会有一枚飞镖飞出,却全都被司马相如的剑一枚枚磕飞。
司马相如剑走游龙。
后来木鱼口里的飞镖用尽,那个和尚开始气喘吁吁。再后来直目僧人受不住了,一下子扑倒在地,嘴里咻咻的,要任司马相如宰割。
司马相如却停下了剑来:“你走吧,你我有缘,在这里见过一面。你......你我无缘,你度不了我呀!”
众人看那和尚时,周身上下都是血点,全是密密麻麻的剑伤。
大家也全都明白,这和尚并非刀枪不入,不过司马相如不想杀生害命。这让夜郎王子和诺苏梅朵充满了欣喜。
“如......如果能把内气注入剑中,你......你的金钟罩铁布衫其实也无用啊,还有,你的眼睛,肚挤,肛门、会阴,到处都是死穴!”
司马相如一边严正地对身毒和尚说话,一边从容地走向那边地板壁,把飞镖拔出,看了看,又放进了自己从贴身处取出的皮囊当中。
直目僧人在地上喘息定了,站起来鞠了一个躬,把木鱼和那个敲木鱼的小棒放在了地上,往堂屋外就走。
院子里的李录受到司马相如的暗示,闪在一边,放这个高高大大的独眼和尚一步步走出堂屋,再一步步走出了院子。
这时,蒙多福兴却突然警醒地惊叫了一声:“不好!”
“叔,怎么了?”蒙多懿德急忙问。
“司马先生宅心仁厚,放了直目僧人;我也不希望与身毒接怨,没加干涉就让他走了,哪知道这个僧人人面兽心,在我屋子里施放了蛊毒?”
“什么蛊毒?”所有人听说了,全部变了脸。
“金蟾蛊!”蒙多王爷一面说,一面在贴身处摸出了一面小小的扇子,走到了直目和尚留在地上的木鱼旁边。
这扇子状如芭蕉叶。
蒙多福兴把扇子沿着木鱼的边缘画了一个圈,再上上下下轻轻煽动着,口中念念有词。
众人看那木鱼时,木鱼的口里出现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黄腿蛙。金黄色的身子在被抠空了的木鱼哐当哐当乱撞,舌头伸出木鱼口,比黄腿蛙自己的身子还要长。
“谢天谢地!”蒙多福兴说,“这个邪恶和尚还没有走出北方大城,没来得及找到僻静的地方坐下来念咒,所以蛊毒还没有从青蛙的腹中出来,扩散到空气里!今天要是这个家伙得逞了,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我们夜郎人啊!”
“这样厉害呀!”大家瞠目结舌。
“是的,心魂养成的蛊毒叫做‘痋’,一旦有人碰触到,就会咬破人的血管再从血管进入体内。”蒙多王爷说,“痋是雌雄同体的,到了体内就会立即产卵,而且只需要大约三五个时辰,产出的卵就会成千上万。人体中的血肉内脏就全成了蚴虫的养分了,最后整个内脏都会被幼虫取代的。由于是在短时间内快速失去水分,人皮则会迅速干枯,最终硬如树皮或者石头。当虫卵吸尽人体中所有的汁液和骨髓后,就会形成一个真空的环境,虫卵不见空气就不会变成蚴虫,始终保持着冬眠状态。它们在阴凉的环境中,可以成活千年;若是遇着太阳暴晒,三日之后他们就会变成一种金色的蚕虫钻出尸体,满世界乱飞,找到仇敌,仇敌是必死无疑,找不到仇敌,就会祸及大众。”
“天哪!”差不多所有人心里都在颤栗。
蒙多福兴接着又庄重地在屋子的一角翻出了一张画着符咒的黄色丝帛。符头是一个繁写的篆体‘灵’字。符窍为‘风’,‘风’中有三个‘火’字。五个“鬼”字组成的符脚曲曲弯弯。
蒙多福兴于是在木鱼的边缘席地坐了下来,眼观鼻,鼻观口,口里默默念咒,双手似乎在用力把那道符往四面扩展。
那道符还真的越来越大,大得可以包裹住身毒和尚留在屋子里的木鱼。蒙多王爷当真就用它包裹住了那个木鱼。
包裹住了,蒙多福兴手掐指诀,又开始念动新的咒语。
只有诺苏梅朵听清了那咒语是怎么念的——
天之火,地之火,
日月星之火。
火火火,照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