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府城中,裴通得到了战报,不由得吃惊不已,杨跃的大军没有停留,直接奔着皇城帝都而去。
后来的贺若秦良则将这座陪衬城团团围定。
更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这位来自洮州的杀神根本没有与他沟通,或者是派些人来招降,而是直接展开了进攻。
整座府城在神火的攻击下墙壁塌下了大半,接下来,洮州兵马鱼贯而入。
本以为可以趁火打劫的廷尉军士做梦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就这么打进来了。
“顶住!”裴通懵了,眼下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早知道刚刚应该派人出去表明心意的!
来也怨不得别人,本来投降这种事情也是需要下苦功夫的,最起码在大军到时,应该打开城门,或者提前派出人去请降的。
可能时从有过相关的投降经验,裴通以为,将大门紧闭,坐等对手过来,然后打开城门就可以完成投降这一模式化行为。
可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先到的不是人,而是慑魄营的火器。
一失足成千古恨,裴通并不是什么名将,却也不由得悔青了肠子。
东府城被轻而易举的拿下了大半,或许是并未经历过战火的洗礼,那些军士竟然连最起码的面对屠刀时如果不想打就丢掉兵刃蹲下的常识都不懂,竟然还本能的提着刀来回僵持。
“格杀!”
两个字响起,杀气腾腾的洮州兵马冲了上去,大半的廷尉老爷兵被镇压了下去。
裴通倒是聪明,竟然用最短的距离拾凿好了一整包的金银,马前背上挟着掳来的青璃,趁着府城后门便要金蝉脱壳而走。
很不巧的是,这位仁兄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遇到的,是贺若秦良。
府城墙垣之上,贺若秦良接过了亲卫手中的雕弓,拈弓搭箭,对准了城外土路上疾驰的马主,倏然控去。
“咻!”
马匹前脚扬起,随即仰倒在地,一个娇的身影轻快的离开了马上之人,马匹再次站起,裴通背心中了一记穿膛箭,宛如是被拖拉的货物一般倒悬在马鞍之下。
几名军士赶了上去,再确认已经气绝之后,拿着身上携带的包裹,抓回了跑出没多远的孩童,唯独没有去理会马鞍之下拖沓的裴通尸首。
一位弄闲的洮州军士更是手欠,狠狠拍了一下马股,扬尘起初,那战马竟然拖着地上的累赘绝尘而去。
……
晚风孤寒,宣明殿内灯火摇曳,再也不见昔日宫人望来的忙碌景象。
姚觉得尸首倒在地上,背心处腾起大片血迹,直到此时,眼睛还是没有闭合,定定得注视着玉石麒麟那只已经被剜走的蓝田玉眼眶,仍然是死不瞑目。
“来人!朕,渴了!”空旷的大殿里回荡着子陈仲理无力的哀嚎。
一了,他都水米未进,再加上本就身子孱弱,如今更是头晕眼花。
自从北安军马渡过长江开始,这皇宫便乱作一团,裴虎和萧慎的死讯这位皇帝还不知道,在他看来,这些平日里趋炎附势的臣子都是一个德行,裴通率着数千廷尉,卷裹着大批财宝和宫女妃嫔出逃,这件事他也知道,只是不知,此时的他们也已经被贺若秦良给全歼了。
气炎热,大殿之内更是让人头昏脑涨,姚觉的尸首已经散发出了让人窒息的尸臭味,就在这时,又是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何人!”
陈仲理惊恐不已,远远望去,殿门口的烛台之下,影绰可见一道修长的人影,走得近了,一个长相俊朗,清华袍麟首冠的男子走了过来。
看着地上死相颇为难看的姚大总管,也算是个故人,那人扫了一眼,自怀中取出一条白布手帕,悠悠的抛扔过去,很精准的盖在了那张老脸上。
陈仲理神智还算清醒,自然也认得那张脸,换句话,那脸的主人对他来一直都是梦魇一般的存在。
本以为已经被毒药侵蚀的尸骨无存了,可是后来竟然让他给金蝉脱壳,在沈放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你,还是回来了!”
陈仲理面如死灰,额头也早已腾出了冷汗,不过不是怕的,而是气的。
那人便是徐衾,当再一次见到将徐家七十余口尽数抄没的侩子手时,他心中的怒火竟然没有那么强烈了。
秦炔研制的金药效果很好,这一点在这个不到四十岁,却已经形如龙钟的子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徐衾微微躬身,双手呈平,谦和恭敬的做了一揖:“微臣,兵部侍郎徐皖次子,宴陵军统帅徐衾,拜见陛下!”
陈仲理被弄得一怔,他本以为这个男人会像是大仇得报的常人一般,对自己这个已经毫无招架之力的废人百般刁难,甚至大肆欺凌,宣泄自己的愤怒,可是,这个人并没樱
“你要搞什么花样?”陈仲理感到不寒而栗,强撑着问了一句。
徐衾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然一笑,拉过了一张大椅,缓缓坐了下来:“陛下可还记得,宁德元年,初登大统那个夜晚?”
陈仲理一怔,仔细回想了一下,不禁冷汗直流。
“如果微臣没有记错的话,家父口中所述,陛下应该就是以徐某这副谦恭姿态,为先皇,也就是你的那位兄长,喂下了鸩杀的毒药吧?”
徐衾悠悠的完,向着殿外拍弄了一下巴掌,不多时,一名随从便端着一直托盘走了进来。
陈仲理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眼不无惊恐的注视着这个年轻人。
“乱臣贼子,你要做什么!”
随从将托盘放到了边上的椅子上,徐衾微微摆手,那人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