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心结，突然就打开了，方嬷嬷却只觉得心痛。

“这么看来，的确是因为娘亲和前朝余孽染上关系，所以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可她究竟是如何认识那些人，又如何会愿意和他们一起的呢？”聂向莹不明白，薛长灵一个大小姐当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会和前朝余孽有牵连了？

很显然方嬷嬷自己都不清楚。她当时是方苏叶身边的人，没有跟着薛长灵。或许只有薛长灵身边的人才会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怎么样才能找到和薛长灵有关的人呢？当初方家的人不是都已经被杀了吗？

那……方嬷嬷当年是怎么逃出来的？

聂向莹记得她听方嬷嬷提起过，只是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就淡忘了。

她说她那个时候正好回家探亲，所以躲过一劫。这么多年都一直坚信方家是被奸人所害。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的那个事实，才是最要命的东西。

他们一直都不愿意承认薛长灵可能和前朝余孽有关，如果他们能早点承认这一点，主动将薛长灵交出去，或许还能避免事情到那一步。

谁都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但是既然事情都已经走到了那一步，谁都没有办法了。

要怪也只能怪方苏叶没有想到结果竟然会如此严重。

然……事情发生的时候，薛长灵又在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成为唯一的幸存者？当初又究竟是谁告了密？

还以为问了方嬷嬷之后，谜团就能解开不少，结果好像还变更多了。

“嬷嬷可知道，那个前朝余孽的组织，叫什么名字？”聂向莹知道这样的组织一般都会给自己起个名字。比如红花会什么的。

“半月教。他们就在漠北。不过太子妃你可千万不要去，不要试图再去查这件事了。既然这件事背后没有任何人下黑手，都是因为长灵小姐，也就没有什么礼物查下去的必要了。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个样子。”方嬷嬷抹着眼泪。

“嬷嬷不要太伤心了。你这么多年想要寻找答案，这般忠心，一定被外祖母看在眼中了。”聂向莹安慰道，“你先去休息吧。”

方嬷嬷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聂向莹却久久都没有休息。她想要找到半月教的一些线索，想要知道他们究竟是个什么组织，知道薛长灵亦或是明月，在他们的组织中算什么。

更想知道，薛长灵的死，是不是和他们相关。

当初她会说出那样的话，如今聂向莹算是可以理解了。她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被找到。

可是……按理说，他们并不应该直接杀了她，而是将她带走才是。

毕竟方家出事的时候，应该也是他们处心积虑救了薛长灵。

可是薛长灵却死了。

这么看，薛长灵的死和半月教没有关系。应该还是安氏做的。看不惯有这么一个外室争宠，所以除之而后快。

半月教的人必要也在找薛长灵，这么多年的时间或许都没有断过。

如果他们在找人的话，聂向莹稍微放出一点消息，必然就能引得半月教的人前来。

她可以设计抓住半月教的人，逼问他们有关薛长灵的事情，说不定就会得到更多的线索了。

可……她有那样的本事吗？

如果没有，要找谁帮忙？

让尚练臣帮忙并不现实。他忠心于朝廷，除非是聂向莹想帮助他铲除半月教，而不是只想要得到一星半点的线索，不然他不会帮忙的。

找瘟神……好像就更加磨不开面子了。方才才说了以后要少见面，不能就这么把自己才说出去的话吞了吧？

要不，还是先处理了阿成的事情再说？

聂向莹只觉得自己很是头大，为什么她不能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一层身份带给她的好像只会是灾难。

要是她想要追寻下去的话，结果……只能是让自己跌入更深的黑暗中吧。

可是如果不那么说，她又会觉得对不起自己，又会觉得对不起很多人。

谁让她好奇心这么重，什么都想知道。关于薛长灵的身世，关于后宫的秘密，关于很多很多她不应该知道，却拼命想知道的事情。

说好的等做完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转身就走呢？她现在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被缚住手脚，想走都走不了？

聂向莹推开门，窗外月色正好，她抬头看到那一轮明月，就忍不住又想到了明月。

这个世间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秘密？

“睡不着？”一个声音落在耳边，都不用聂向莹抬头去看，就知道谁在屋顶上了。

“想上来坐坐吗？”齐玄煜发出了邀请。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好久了，看着聂向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