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趁热,黎渊一脸谄媚:“二哥哥,这几日我可埋了好几坛花间醉在言哥哥的院子里,到了时日,你自己取了喝就是。”
这马屁拍的对路,子皓听得舒服,眯了眼很是惬意,这酒入口棉柔,但依自己多年的经验,怕是后劲很足,虽是恋恋不舍也实在不敢贪杯,呷了半盅就停了口。
黎渊最会察言观色,见他目光时不时的在酒壶上转一圈,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动自觉的封了酒壶,干干净净的奉上,果然换来了二哥哥又一顿绵延不绝的夸赞。
喝过吃过闹过,正事还是要做的。
三人入了书房,子皓将这几日收集的关于神农的所有资料一股脑儿的堆在了桌上。
“正传,外传,传说,流言,能收集的都在这儿了。我让司书阁的人去烦就简,筛选了最有可能出现荼心草的四个地方。家里事忙,也择不出人来一一排除,少不得要你们自己再研究研究,看看从哪儿先开始。”
黎渊看了一眼卷轴,从与神农和荼心草相关的历史记载到民间故事再到山民亲见口述,从地势人情到气候环境。四个地方,每一处都把细节研究做到了极致。
“谢谢二哥哥。”这一声他说的真诚,发自内心。
蚩尤刀未成大患,但听阿爹说的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寨子里的人出来,再用心也力有不逮。
可言家不一样,他们在中原的影响虽不及沈家,但风评一向很好,做调查,访民情都便利太多。原也想着能托了言家的福,少受阻碍,却不想,他们能做到这份上!
子凰冲感动的黎渊笑了笑:“既要谢他,不若把酿酒的方子给他几张,他便反过来要谢你了。”
听弟弟这话,仿佛是在亏自己贪了黎渊那壶酒,子皓清秀的老脸皮从来都厚,当下紧了紧衣襟,把酒壶往更深处藏了藏,然后摆了摆衣袖,翩然离去。
“原来还有四个地方要跑呢,也不知二哥哥是怎么辛苦的筛选出来的。”黎渊还沉浸在子皓的不辞辛劳里,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很是崇拜。
“是啊,不知怎么辛苦呢。”子凰看着送来铺了一桌的书籍卷轴,不知怎么辛苦的找了一堆有的没的来磨自己的时间。
知哥莫若弟,子凰想的没错,原本可能最大的不过是两个地方,以子凰的聪慧想来四选二难不住他吧。
子皓晃了晃酒壶笑的得意,做哥哥的累死累活,找资料找的眼珠子都快扣搂了,他不懂分担便罢,还整日里嘻嘻哈哈的闹的欢,可不得找些事让他做。
除了花鸟鱼虫,别的书,黎渊一沾就困。但既然是为了黎族,再不喜欢也得硬着头皮看完。
只见他叼着毛笔支棱着脑袋,不驯的额发在他恶意的抓挠下,翘得越发倔强,远远看去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狮子。
反观子凰却是另一副光景,临窗而坐的翩翩公子,金冠束发,白衣叠身,左手执卷,右手握笔,读至紧要处,工整的勾勒描绘,阳光穿过窗影,打在了他的侧颜,纤长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像是要振翅欲飞的蝴蝶。
这样的人,似乎随手一剪,都是一册完美的画卷。
“哐当”一声,黎渊忽的站起,茫然的四处张望“什么声音!”低头一看,原是自己一个瞌睡打翻了子凰立在桌上的笔架子。
黎渊:“……”
夜幕慢慢降临,因为言淮不在,各院吃食都各自安排,吃过饭后,子凰带了黎渊,慢慢的往凌华苑走去。
“我带你,去看看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