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的木门被打开。
是一个三十余岁的男人打开了门。
这男子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身姿挺拔,一双眼眸中没有情绪,却在偶尔眨眼之中射出寒光。
从眉眼中可见出男子年轻时定然甚是俊俏。
“何事?”
男子仿佛压根看不出高俅的身份,也没有要让高俅进门的意思,就将门打开一个缝。
“你好大的胆......”
眼前这一幕触动了仆从的生理反应,拉起袖子上去就要开骂。
平日里若是有人敢这么对待自家主人,哪一次不是揍得半死的?
高俅你都敢堵门?
“滚。”
高俅一个回身踢将仆从踹飞了出去,随后和善地对男子笑了笑。
“来见孟皇后,还请你通报一声。”一脚踹飞仆从的高俅拱了拱手。
高俅的声音很低。
除了他和开门的男子之外,并无他人听到。
即使巷边的尼姑听到了,也会觉得是高太尉在说胡话。
录事巷。
怎么可能有个皇后呢?
“皇后?呵,高俅,若不是你这句话,今日你根本没法进这个门。”开门的男子冷笑了一声,说出了高俅的名字。
他并不是不认识高俅,早在开门之时他就认出了高俅的身份,但仍旧没有要敞开门要让他进去的意思。
三衙的太尉。
他可不在乎。
直到高俅说出“皇后”二字。
“吱嘎~”男子敞开了木门。
高俅得以迈步而入。
“多谢了,烦请引路。”高俅与男子说着,对着身后的仆从做了个手势。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仆从本想跟着自家主人一同进门,但一看到这个手势他便止住了身形,留在马车旁。
“嘭~”
木门再一次被关上。
站在马车旁的仆从瞪着那扇木门,满脸不解。
他家主子竟是自己进去的。
真不怕别人动粗么?
难不成太尉觉得自己的口碑很好?
不解归不解。
但仆从还是会服从高俅的命令,在这等着。
木门内。
身姿挺拔的男子领着高俅走到了一个院子内。
这院子与大相国寺的后院仅有一墙之隔。
翻过这座墙,便是大相国寺。
在一石凳上,一四十余岁的妇人正刺绣着,听见脚步声时转过了头来,柔和的眼神盯着身着鹭鸶补服的高俅。
而高俅,也见着了这位妇人。
“孟皇后。”
高俅行了一大礼。
妇人略显意外,但那一丝意外也很快随风消散,她继续低头绣着手中的刺绣。
若是方青来到院子。
看到这位妇人。
定能回想起来。
这院子便是他曾翻墙入大相国寺的院子。
而这位妇人。
便是他从大相国寺翻回来之时遇见的妇人。
“高俅,你不该如此称呼我,还有,你为何来此?”妇人低着头没有看向高俅。
“孟太后,我有要事要与你说,事关重大。”高俅朝着妇人走了几步,来到妇人身边蹲下身子说着。
在他说之时。
那身姿挺拔的男子便立于白墙边。
静默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