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也曾跟老柴学过几日的剑术。
老柴视她为己出,自然不可能对她藏私,细心教她剑术。
但老柴教的。
是剑招。
而不是剑经。
幼时的她也曾在老柴怀里嘟囔。
“柴爷爷,我爷爷说你最稀罕的剑经没有教我,是不是!”
而那时。
老柴扯了扯干巴的嘴角,对她低声说。
“我的剑术,要达到威力,只学剑招即可,常人若学了剑经反而困顿于此,这一下就连剑招都学不会了。”
学剑招即可。
学剑经反受其乱。
薛碗儿不觉得自己的柴爷爷会骗她。
那么。
只能说柴爷爷终于等到了那个不会为剑经所困之人。
方青。
眨了眨修长眼睫毛的薛碗儿注视着方青的脸庞,跟着鬼爷一样就站于后院门口等候着。
“然则舍一人之身,以求行阵之法者,远矣。”
“气可以运,量宇宙而谋,又贵于有成,彼览影偶质。”
“着为《剑经》,以告后人,世有真丈夫,当亮予志。”
小半个时辰后。
老柴念完了《剑经》的最后一个字,一双干枯无神的瞳孔盯着身前闭眼的方青。
《剑经》诵完。
但方青仍闭着眼。
默然不动。
对此老柴并不意外,若是他这么给薛碗儿念过一遍。
怕是能记下十个字就了不起了。
方青虽不同与常人,但要想记下这《剑经》也不是简单之事,如今闭目沉思亦是正常。
老柴两条如鹭鸶般的长腿立了起来,起身走向后院门口。
“鬼爷,碗儿。”
老柴一早就见到了站于门口未进后院的鬼爷和薛碗儿。
“柴爷爷,阿青怎么样坐在那?不会睡着了吧?”薛碗儿迫不及待地拉着老柴的胳膊轻声道。
“并不是,一次念完了《剑经》让他好好待会吧。”老柴如死人般的嘴角扯了扯,显得有些可怖。
老柴还记得当初习武之时。
自己的父亲不过给他念了五分之一的《剑经》,就差点让他崩溃了。
可由于他父亲并不同意将《剑经》写于纸上,他也只能靠自己硬记。
“啊,还要待会么?”薛碗儿鼓了鼓腮帮子,从刚才到现在,她站得腿都有点软了,没曾想竟然还要等。
不行,小腿都有点发软了,可不能这么一直等下去。
得去搬些椅子来。
“爷爷,你们等我下,我去端些椅子来。”薛碗儿撒丫子地从长廊跑了回去,倩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长廊之中。
一会儿后。
她与两个丫鬟一起端来了三把椅子,两个丫鬟将木椅放在鬼爷和柴爷身后,两位爷就地入座。
薛碗儿则是坐在自己端来的椅子上,坐在鬼爷身侧。
于是乎。
后院门口。
鬼爷、柴爷、薛碗儿三人端坐于木椅之上,眼巴巴地瞧着院子中的方青。
就像三缺一的麻将局。
等着那缺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