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宏垒为什么那么嘴硬?他就真的不怕被砍了么?竟然还在牢里死撑!?”
御街郝宅中,郝旭愤怒地拍打着茶桌,直拍得茶杯中的茶叶四散。
“要不,再等等?”
一身银袍的宋青阳一脸斯文地品着茶水,郝旭拍桌子这阵仗他都习惯了,没啥感觉,云淡风轻。
在宋青阳和郝旭身旁还有一男子,并不是宋青阳的随从吴宣泥,也不是郝旭的狗腿,而是一身穿黑色僧衣的年青僧人。
面目无佛性,懒散之间却竟有几分邪意。
悟敬僧人。
宋青阳和郝旭交谈之时,他只是一个劲地给自己倒酒。
“已经过了不少日子了,不能就这么一个劲地等下去,既然已经做了此等事,一定要把胜果夺过来!”
披着紫褐色罗印金彩会花边衣的郝旭没了富家子弟的架子,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上了赌桌的赌徒。
关扑一道的赌桌,一旦投出那六枚铜钱。
直到这六枚铜钱尽皆停转之前,谁都无法离开。
而他,已经投出了属于自己的六枚铜钱,接下来,要么赢,要么输。
“那就再等几日,顺便以图谋后策,郝公子,这次,你打算如何呢?”宋青阳没有再劝郝旭一直等下去。
他也清楚,当前这局面,一直等下去是不行的,牢狱中的孙宏垒有胆子死撑下去自然是有原因的。
“继续下一个。”
郝旭眼神幽幽,望前亭子外的苍茫白云。
有不断的鞭子声传入庭院,不是隔壁有邻居白日宣淫,而是今日乃是鞭春之日。
“不知悟敬僧人意下如何呢?”
宋青阳见郝旭心意已决,扭头问向一旁只顾饮酒的黑衣僧人悟敬。
他们就算再拿主意,最后这动手啊,还是得黑衣僧人悟敬来,整个东京的黑色世界,杀手并不少,能杀人的手段亦是不少。
但更不少的。
是东京各个高位者的耳目,此乃国之中心,天子脚下。
任你是何等的杀手,只要在东京走漏了些风声,瞬间就有不知多少人会在暗地注视到你。
可这悟敬。
却是刚来东京不久,真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杀手。
而且其杀人手法之诡异,让人难以相信,自然亦是无迹可寻。
“额,杀人没问题,钱财到位即可,唯有一个条件不得不遵守。”悟敬放下酒杯,吐了一口浊气,浊气中满是酒味。
“悟敬僧人直说即可。”郝旭虽然彻底放弃了斯文,变得更像一个赌徒。
但对于眼前这悟敬僧人还是客客气气的,他清楚,自己的计划中绝对不能少了这位僧人。
“日子。”
悟敬又提起酒盏往自己的杯中倒着酒,慵懒的面庞上有着邪气。
“杀人可以,但得等到日子。”
。。。。。。
正月十五。
是为元宵。
从去年冬至时就逐步搭建的山棚也已然完工,花朵彩旗在傍晚的余晖中熠熠生辉。
宣德门上宣德楼。
宣德楼前大檩条。
夜色还未至,就有众多游人聚集到了御街上。
御街两侧的走廊下,众多伎艺人已经占好了位置,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他们有不少人从晌午就在这开始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