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时间紧任务重,所以林昌恒星期六星期天都没有休息,而是带着自己那个小组,继续走访拆迁户,其实星期六星期天还更加适合做工作,因为平时很多人都在上班,而且他们一般都是家里拿主意的人,只有星期六星期天他们才在家,可以跟他们好好谈一谈。
这个星期六,齐青彤来了江丰县,因为林昌恒不能休息,所以她就来了江丰县看林昌恒,听说林昌恒要走访城南这一带的巷子,要对这里进行改造,她也跟着林昌恒一起走访了,算是林昌恒这个组的编外组员吧。
这一天,林昌恒他们来到了罗家巷的一条横巷,这种横巷比罗家巷更窄了,罗家巷好歹还有几米宽,可是这种横巷最多只能容两个人并肩而行,也就一米多宽吧,横巷里都是青石板铺的路,而且两边都是屋子,所以把阳光都给遮住了,几乎就是一线天,大白天走在这石板路上,都感觉有一些阴森森的。
林昌恒他们敲开了路边的一间屋门,屋子里住着一家六口人,是祖孙三代,分别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儿子女儿,这家姓何,他们家只有三十来个平方,却分成了三间屋子,儿子女儿和爷爷奶奶住一间屋子,儿子女儿分别睡上下铺,女儿在下铺,休息的时候就把帘子拉起来,女儿是姐姐,今年二十三了,儿子是弟弟,今年二十一了,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却还只能跟爷爷奶奶挤在一间屋子里,连个人的隐私都无从说起。
另外的两间屋子,一间比爷爷奶奶这间要小一半,是爸爸妈妈住的,另外一间更小,是厨房,好歹这三十来个平方的房子也容纳下了这一家六口。
今天是星期六,何家一家六口都在家,他们听说林昌恒是城关镇镇长,又是来给他们说拆迁的政策的,他们倒是很热情,把林昌恒一行人迎了进去,让他们坐在了最大的那间屋子里,也就是爷爷奶奶和女儿儿子住的那间屋,林昌恒他们看到这么一间十几个平方的屋子摆了三张床,其中两张还是上下铺,心中也是很不好受。
林昌恒自己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差的环境,就算在林泉乡,他也只是跟洪胜利一起住了几个月,之后就是自己一个人一间房了,在家里虽然睡过一段时间的沙发,但是那条件跟这里比起来,也不啻是天堂了,可是这一次在这里走访的过程当中,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里的老百姓生活过得有多么艰苦了。
不说别的,女儿在这样的环境里,连换个衣服都不容易吧。
这家的男主人叫何耀华,他也是一名工人,在玻璃厂工作,以前玻璃厂停产了,他也下岗了一段时间,后来玻璃厂又被救活了,搬到了经济开发区,他又回厂工作了,他的妻子是橡胶厂的职工,经历跟他基本一样,现在也回到橡胶厂工作了,两口子每天到经济开发区去上班,厂里有车接送,晚上就回家休息。
何耀华一见林昌恒,就认出他来了,他高兴地说:“你是林主任吧?”
林昌恒点头道:“我是林昌恒。”
何耀华道:“我们玻璃厂,还有他们橡胶厂,可都是林主任你救活的,我们要谢谢你啊,要不是你的话,我们现在还在下岗呢。”
听了何耀华的话,小组的几名组员都是眼前一亮,原来他们跟林昌恒还有这样的渊源啊,看来今天有戏,不过林昌恒却是不动声色。
他笑着对何耀华道:“何师傅,那你们现在工作还顺心吧?”
何耀华道:“还行吧,反正现在都有活做,厂子的订单还可以,工资也比原来高一些,这也是托林主任的福了,你现在当城关镇的镇长了?”
林昌恒点头道:“对,我现在是城关镇的镇长。”
何耀华道:“林镇长,按理说,你今天亲自来给我们做工作,我们不该为难你,不过你也看到了,我家的住房条件真的太差了,我希望能够多补一点,要不然我们家真的不够住,要买房的话,我也没多少钱,我爸妈身体都不是很好,常年吃药,药钱都得花不少,家里没什么积蓄了。”
何耀华满脸歉意,可是他的态度十分坚定,这让组员们都很失望,林昌恒却还是不动声色,他笑道:“何师傅,你的情况我们也看得到,这住房条件确实很差,不过呢,我们的补偿标准本来就比国家标准要高了,这也是我们向开发商极力争取到的,如果再提高标准的话,那开发商没有利润,谁还愿意开发这个项目呢,那最终吃亏的还是你们自己,你们就只能继续住在这房子里了。”
何耀华的儿子小何忍不住问道:“林镇长,你说我们家如果按你们的标准,可以补多少面积的房子?”
林昌恒道:“你们家大概有三十个平方米,按一比一点五进行置换,就可以补四十五个平方米,然后你们家有两个儿女和两个老人,每人可以按优惠价格购买三十个平方米的面积,加起来就是一百六十五个平方米,完全可以分成两套房,这比现在这个居住条件不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