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一惊,暗道差点中了孤蛇僧的圈套,猝然闪身避开,飞落至树梢才暂时逃过一劫。
原来孤蛇僧早就故布疑阵,让阮昭以为他释放出了一条最厉害的蛊蛇,只要解决掉这条蛊蛇就能与孤蛇僧决一死战。
可她没想到,孤蛇僧还有着这么多条一样凶恶的蛊蛇,更没想到他能同时指挥它们。
蛊蛇们很快追赶上来,阮昭先一步跳下了树,微转伞柄,暗念心决,启动鹰符。
紧接着一道道鹰符仿佛长了眼睛,追击起那些蛊蛇来,但这回的蛊蛇没那么好对付,它们在孤蛇僧的操控下变得更加灵活难捕。
阮昭担心再纠缠下去只会白白消耗功力,于是打算擒贼先擒王,视线悄悄转移到了孤蛇僧的身上。
与此同时,孤蛇僧也想趁着阮昭应接不暇的时候背后偷袭她。
两人腾空而起,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凭你也想与我玉石俱焚,笑话!”孤蛇僧以为阮昭想以死相拼,大肆嘲笑,笑声震耳欲聋。
“就算弄不死你,我也要让你功力尽散!”
说完,阮昭突然收手,将伞尖迅速转向了一条蛊蛇,伪装成被蛊蛇攻击而自卫的假象,实则暗念了一道摄魂咒。
随着蛊蛇的红瞳转成蓝色,阮昭确认这条蛊蛇已经开始听她调遣了。
她毫不犹豫地将蛊蛇藏于碎玉浮光伞下,用尽浑身的力气朝孤蛇僧刺去。
孤蛇僧轻而易举地躲避了她的攻击,正欲开口嘲笑,忽觉不对,一摸后脖颈,竟有血迹。
他被亲手养的蛊蛇狠狠咬了一口!
原来在阮昭发起攻击的时候,她就命令蛊蛇跳到了孤蛇僧的身上,孤蛇僧的注意力全在对战上,所以丝毫没有察觉。
“可恶!”孤蛇僧没想到会被一个野丫头摆了一道,正要卯足了劲儿回击,却发现他也如最初那条被阮昭解决掉的蛊蛇一样,几乎动弹不得了。
在失去最后一丝力气时,心狠手辣的孤蛇僧朝着阮昭的伞口吐毒针,阮昭为保护她的伞赶忙转身。
怎料孤蛇僧冒着身亡的危险,又吐出一根毒针,恰刺中了阮昭的肩膀。
阮昭暗道不好,尽可能快地拔出毒针,逼出余毒,可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重伤,因为孤蛇僧的毒针不仅带着蛊毒,还会让创口扩大、加深。
为免孤蛇僧再使阴招,阮昭强撑着再念心诀,所有蛊蛇随之崩裂,而孤蛇僧浑身剧痛无比却再也动不了,最后昏死过去。
由于受伤加上体力透支,阮昭一阵眩晕,摇晃几下,背靠着树缓缓坐了下来。
肩膀的伤愈发严重,断线的血珠沿着伤口滑落,浸红了她从肩膀到胸口的衣衫。
阮昭倚着大树,眼皮重似千斤,几欲昏厥,仿若一弯瑰丽的血月,在渐渐流失她的光彩。
当她即将沉沉闭上眼睛之前,她还是拿出火筒,竭力向空中放出一道烟火,向圣上的一队暗卫释放了信号。
不知过了多久,暗卫们匆匆赶到,可这条偏僻的小径上只剩下了奄奄一息的孤蛇僧,阮昭却不知所踪。
孤蛇僧被阮昭下蛊后,眼睛紧闭,趴在地上迟迟无法动弹,暗卫统领担心他已经断了气,吩咐部下去探探他的鼻息。
部下刚把手指放到孤蛇僧的鼻下,孤蛇僧突然睁眼,张开大嘴就要咬下去。
“他,他没死!”部下被孤蛇僧凶狠的表情惊到,急忙抽回手来。
“没死就没死,喊什么喊,大惊小怪的。”暗卫统领呵斥部下一句,走近去瞧,正对上孤蛇僧惊悚骇人的眼神,还真被吓了一跳,随即下令:“把他绑起来,带回去交给圣上发落。”
被五花大绑的孤蛇僧仍不安分,面色狰狞,嘴巴忽张忽合,一次次上下两排牙齿的撞击声,昭示着他的无边愤怒。
倘若不是阮昭为顾全大局,在最后手下留情,只散尽了孤蛇僧的功力而未取其性命,只怕他此刻连这种微弱的反抗也做不了了。
“找到国师大人了吗?”暗卫统领心急如焚,高声询问着方才他派出去寻找阮昭的部下们。
可惜部下一无所获,只发现了地上有马车的车辙印,但根据这一点追踪到小径尽头的草地,马车就没留下多少痕迹了。
由于事关重大,暗卫统领赶紧押着孤蛇僧回宫向圣上禀报。
圣上得知阮昭不见了,龙颜大怒,勒令暗卫统领务必要在三日之内找到阮昭,并立即封锁消息,国师不见的事不可向外透露半字。
国师失踪干系重大,倘若传扬出去必会导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所以圣上只让暗卫们秘密搜寻阮昭。
直到第三日,阮昭依旧下落不明。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终究还是有朝臣发现了端倪,上朝时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讨论起关于阮昭的事。
“听说了吗?国师大人两三日前离奇失踪,至今生死未卜啊。”
“不会吧,国师大人精通玄术,有谁能伤的了她?”
“这可说不好,你没看这几日圣上也是心不在焉的吗?似乎就是为了国师失踪一事。”
两位官员的对话恰恰被前来上朝的谢晏之听到,谢晏之登时愣在当场。
阮昭不见了?
无论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他都要亲自去求证了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