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之临时告假,出离皇宫后直奔国师府,可敲了许久的门,里面也无人来开。
情急之下,谢晏之翻墙入府,寻觅一番还是不见阮昭的身影。
渐渐地,谢晏之心如擂鼓,开始相信了那两位同僚的对话……
为什么阮昭会失踪,到底谁会害她?
都怪他不好,如果那日没有找她对峙,没有把话说的那么决绝,他至少可以每日见到她,确保她的安全!
谢晏之一阵懊悔,随即赶往玉安街绣坊找到了苏暖暖。
毕竟这些日子阮昭与苏暖暖走的很近,说不定苏暖暖那里能有些线索。
“什么?阮姑娘真的不见了?”
得知阮昭失踪,苏暖暖微微错愕,暗道看来那日阮昭来找她,真的做了些秘密安排。
“你好像早就知道她会不见?”谢晏之敏锐地捕捉到了苏暖暖话中的疑点,当即追问道。
所幸苏暖暖本也没打算隐瞒,因为阮昭嘱咐过,一旦谢晏之来问她的下落,就将那封信交给他。
苏暖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郑重交到了谢晏之的手上,“这是三日前阮妹妹存放在我这里的。”
她生怕误事,所以一直随身携带,就等着谢晏之来取。
谢晏之连忙拆开信,越往下看心越痛。
原来阮昭没向谢晏之提及国师不能成亲一事,是因为她本也没打算一直做国师,而且她不能完全确定谢晏之也喜欢她,又怎好言及婚嫁?她虽然天真直率,但不是没心没肺。
后悔不已,自责万分,都不足以形容谢晏之此刻的心情。
他沉吟片刻,逐渐恢复了冷静,拜托苏暖暖将那日阮昭出现时的细枝末节都讲给他听。
好在苏暖暖记性不差,事无巨细地复述出了当时的情景,还特意提到阮昭当时是朝北城门走的。
“谢大学士,希望你能顺利找到阮妹妹。还有,不要辜负了她。”苏暖暖字字恳切地说。
她原先想着等见到谢晏之,要好好替阮昭打抱不平一回,可当务之急是找到阮昭,她便暂时通通忍下了。
谢晏之郑重其事地做了保证,道谢过后匆匆离开,出城去寻找阮昭了。
苏暖暖见谢晏之一派风尘仆仆的样子,暗暗替阮昭感到欣慰,她仰头望向蔚蓝的晴空,低语着为阮昭祈祷:“阮妹妹,愿你一切无恙,平安归来。”
出了上京城门,谢晏之一路向北排查,可阮昭就如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一丝印记。
惴惴不安的谢晏之觉得脚步越发沉重,双腿好似灌了铅,脑海里恐怖的念头层出不穷,想赶也赶不掉。
万一阮昭身遭不测,他必会抱憾终身,只要能找到阮昭,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满足她的所有要求。
现在想来,就算国师不能嫁人又怎么样,大不了他跑去国师府当赘婿,没有名分也无所谓。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来到了一条幽秘小径,发现这里有打斗的痕迹,基本确认阮昭曾在这里与人交过手,还受了伤。
谢晏之心疼极了,埋怨自己没有前来保护阮昭。
就在这时,他猛然想起阮昭曾向他提过,她自小修习玄学是在上京城外的一处清幽山谷。
他猜想阮昭如果没有被敌人掳走,那她一定去了山谷养伤,于是他翻越周围高山,最后还真寻到了一处与阮昭描述中极其相近的山谷——百灵谷。
顾名思义,百灵谷里生活着许多百灵鸟,处处回响着百灵鸟动听婉转的鸣唱。
令谢晏之感到震惊的是,这里的百灵鸟仿佛能通人性,一路指引着他来到了一间木屋,他轻轻叩门,直觉阮昭就在里面。
“谁?”木屋内传来一道有些虚弱的女声。
谢晏之几乎同时听出了这就是阮昭的声音,一推房门,却见她病恹恹地坐于床榻,手持一把极美的伞,神情警惕。
“阮姑娘——”望着少女惨败的玉容,谢晏之细长的眉眼里显露心疼,声调柔成了一汪水。
阮昭诧异非常,疑惑地问:“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谢晏之走近几步,眸底的款款深情呼之欲出。
闻言,阮昭心中涟漪四起,却极力克制着激动的心情,冷冷道:“你我自那日起便各不相干了,谢公子难道忘了?”
“没忘,所以来主动反悔了。阮姑娘可愿放我一马,准我收回那日的蠢话?”谢晏之用玩笑的话语安抚着阮昭,语气却是赤诚无比。
阮昭眼含热泪,眉心微微抽动,竭力避免不争气地掉眼泪,可她委屈巴巴的表情落在谢晏之眼里,还是像要哭出来。
谢晏之生怕惹哭了阮昭,于是换了个问题,“阮姑娘,其实我还想问你,如果我不介意国师不能成亲,你可否再给我一个机会?”
殊不知,这句比之前那句更具杀伤力。
“太迟了。”阮昭抬手拽过谢晏之,把头埋在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不让他看到她哭泣的样子。
可她低低的抽泣声还是让谢晏之忍不住地怜惜。
即便心中很是感动,阮昭也没有轻易接受谢晏之的心意,她可不想再如之前那样忍受他的忽冷忽热。
谢晏之理解阮昭的委屈和顾虑,没有急着向她要一个答案,更没有强求她能同意跟他在一起,所以他还是先把她送去了宫中,好让太医能为她好好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