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扉顾不上老板递上来的蛋糕,他几乎立刻转过身朝着声音来源处跑了过去。
老板看雄虫少年焦急的神色,他匆忙关上店门跟着林扉跑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想知道是什么让雄虫少年这么急切,如果他能帮得上忙的话。
老板想着,速度更快了。
和昨日几乎一模一样的情景,又是围堵得水泄不通的道路,又是被众人旁观着的那些人。
“雷格,那是我的钱。”
只见被人围住的空地,昨日被打得模样凄惨的雌虫今日竟然开口说了话,他的神色也也没有了和昨天那样的灰败无光。
也不知道他的身上遭遇了什么。
“你的钱?”站在沛尔面前的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转身看向围在自己四周的人。
被众人围观他也没有生气,他喜欢被众人关注的感觉。
“你们说,我身为他的雄主,他的钱,是他自己的,还是我的呢?”雷格双手插兜站在众人的中心,他表情轻蔑,有恃无恐。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中间的雷格对视。
他们看到了雄虫眼中的高傲,不想再看下去,他们想远离这场硝烟。
有人动了,只是还没走几步,就被尖锐的吼叫定在了原地。
“我看谁敢走!”
这下,没人敢动了。
只要雄虫想,他们就有一万种方法伤害雌虫。而在场的大多数,都是雌虫。
“老兄,你问的不是废话吗?雌虫都是雄虫的所有物了,更别说是雌虫的财产了。”场外一个声音响起。
众人看到了,说话的是一只c级雄虫。
“听到了吗?沛尔。”雷格笑得张狂又骄纵,本是一副不错的面貌,但是因为主人毫不顾忌的狂笑,那脸生生有了几分恶心。
“那是雌父治病的钱,你还给雌父!!”雌虫身边的小虫崽张扬着爪子想过去,但是他被自己的雌父按在身边,只能无助地哭泣。
雄虫对自己的虫崽比对自己的雌君雌侍好不少。
一是虫星对未成年虫极其严格的法律保护。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虫崽毕竟是雄虫亲生的孩子。
“吃里爬外的东西!”雷格愤怒地看着对自己张牙舞爪的虫崽,眼睛里的火气几乎要喷射而出。
“雷格。”
沛尔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脸色很苍白,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任谁看了都知道这只雌虫的状态很差。
“把钱还给我!”
此时的沛尔和昨日相比几乎变了一个人,围观的虫们根本不理解,这只状况堪忧的雌虫为什么要执着于钱财这种身外之物。
如果因为钱惹怒了他面前的雄虫,这只雌虫会死的。
没有人会怀疑雄虫手段的残忍。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雷格彻底被这只雌虫惹火了,他看向自己身边的雌虫,狠辣的表情丝毫没有掩饰,“去杀了他。今天不是他死,就是你们死!”
众雌侍听到自己雄主的话,他们下意识哆嗦了一下,接着,本还有些犹豫的眼神变得坚定狠决。
沛尔把小虫崽推了出去,他握住自己满是伤痕的拳头,看向朝自己跑来的雌虫们,无畏地迎了上去。
群中的林扉看到与众雌虫撕打在一起的雌虫,他的心猛地纠紧了。
他会胜利吗?
“他马上就要死了。”
林扉猛然抬头,他看到了蛋糕店的老板,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他的表情少有的严肃。
“你的蛋糕。”老板把蛋糕递给了林扉。
僵硬地接过蛋糕,林扉的思绪早已经乱成了一团毛线,“老板,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林扉不愿意相信,他希望老板是骗他的。
但是事与愿违,老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
“那只雌虫本身身上受的伤就很严重了,即使他对面的大多都是亚雌,但是他也毫无胜算。”老板的语气很平淡,他并没有因为面前雌虫生命的即将消逝而表现出一丝哀伤。
像是漠不关心,又像是习以为常。
“就算打赢了又能怎么样呢?”
“什么?”林扉慌乱地抓住自己衣摆,他现在的心很乱。
“就算他赢了,他的雄主也不会放过他。”老板冷淡的声音传进林扉的耳中,那轻盈得仿佛没什么重量的话让林扉的心情更加沉重。
真冷,真的好冷……
林扉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他慢慢地低下了头。
那一天,他被人围在厕所泼冰水时,是否也像现在这个被困住的雌虫一样呢?
那时候,林扉知道,他是多希望能有人救救他,哪怕仅仅拉他一把也好。
可是,没有人,自始自终都没有一个人。
他是浑身湿透回到了家,那个时候的季节已经是冬天了,他还记得自己一到家就开始发烧。
如果不是邻居奶奶,他可能早已经死在了那间狭小的筒子屋里面了。
还是有人救他的,林扉慢慢抬起头,他轻轻摘掉了自己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他完整的面孔。
那时候,邻居奶奶温柔的安慰和温暖的守护,他一直都记在心里。
那是他记忆中为数不多的温暖,他很珍惜。
“阁下,”老板看到已经被打倒在地的雌虫,他眼睛微微流转,无声的叹息消散在空中,“我们走吧。”
“住手!”
老板离开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定定地看着身边的少年,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场暴力的漩涡里,老板少有的怔愣住了。
所有人的动作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喊话停下了。
“谁他妈让你们停下的!给我打!!!打死他!!”雷格看到停下来的雌虫们满眼愤怒。
“我说,住手!”少年走到了中央,也让大家看清了他的模样。
是一只雄虫!
“天啊,竟然是一只雄虫!”
“雄虫,雄虫来干什么?!”
有人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