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衙门那群人便带走了方才的白衣男子。临走时候,他还不忘丢下一个讥讽的笑给勾月,气得她牙痒痒。
高鼐远甚至连面都没有出。
客栈恢复了寻常,二全叫了几个帮手搬走了砸坏的桌椅板凳,粗略估计至少损失了五十两银子。
勾月道,“我是为了救人才不当心弄坏了你的东西,你要找人赔钱,也得找别人。”
这个她口中的别人此时挠了挠额头,有些为难,“二全啊,赔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只是……得从元凶那里拿。”
二全不在意这个,“小文先生方才是说,其实那白衣人是高大人派来的?”
勾月坐下来这片刻便明白过来了,只是文渊之的脑子比她转得快一点罢了。他去查高鼐远,后脚便有人来杀他,这还不是明摆的道理么。
可若是文渊之能走一步看两步,他会不会早早就知道了高鼐远那人要找他算账,既然知道还不逃,乖乖回来送死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怪了!估摸着是她自己把他想得太聪明了。
“高鼐远此人不好对付。”文渊之叹了口气。
一个堂堂的前相国大人,连这十里八乡一个小官也觉得治起来棘手,可见当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勾月道,“要不,你花点银子,我替你去杀了他。”
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文渊之眸子一暗,抬了眼皮,“说什么傻话。”
勾月捧着腮帮子无所谓地说,“那他下次来杀你,我就不管了。”
二全眼见勾月有些薄怒了,抚劝道,“这位姑娘,今日还要多谢你搭救了,日后还得拜托你相助,这里是一些心意,不足挂齿。”
拿出二十两银子。
近来生意不好,家中也不安宁,拿出二十两也是经营客栈半个月辛辛苦苦而来。
“我不要。”勾月推了回去,银子在桌面上划出冰冷的摩擦。
“姑娘若是不要,二全实在不知如何感激姑娘。”
勾月道,“随手之劳,没什么。”
“还没有请教姑娘大名。”二全道。
文渊之此时也注视着她。
“哦,我叫若——”
“若?”
勾月连忙收回,她现在换了张脸,怎么还能叫那个若水的假名字。
行走江湖,是得多备几个小名。
“你听错了,不是若,是如。”
“如?姓如?”
“对,我姓如名如。”勾月懒得还想个名字。
“哦,如如姑娘啊,幸会幸会。”二全客气道。
“小人是这客栈老板的后辈二全,近来家中有事,特来帮一把看着客栈。这人手不够,又当掌柜的,又当伙计跑堂,叫姑娘见笑了。”
勾月点点头,故意去问文渊之,“那你呢?你是谁?”
“文鸢。”
还撒谎,勾月一挑眉,“方才我听那杀手说你名隐,字渊之,你怎么又叫文鸢了呢?”
他没有被戳破后的尴尬,反问道,“难道姑娘所用之名,就是真的?”
勾月摸了摸鼻子,乌鸦和煤矿一般黑,谁也不要说谁了。
话说回来,眉县的民众现在极少出街,虽和天冷有关,但如今街上行走的人白日里也少得可怜。
勾月道,“高鼐远这不分青红皂白地断案,可不就让眉县之民人人自危吗?”
二全愤慨道,“正是如此,如今谁还敢谈论高大人。”说起高,他不自觉压低了声音。
“不堪重用。”文渊之慢吞吞道。
“你说高鼐远?”
“既然现在已经如此,你有什么好法子能叫这个狗官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