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半天后。
一路走走停停,步闻把医院内的几幢建筑基本上都逛了一遍,大大小小的怪物,他至少见了上百种,其中不乏让他都觉得有点棘手的怪物,所幸,怪物跑得比他快,不然步闻又得多造几分杀业。
推门而入,看到天花板上那具不完整的尸体,发现自己又来迟一步的步闻,略显疲惫的叹了口气,即便是他,连续来迟十多次后,也不由得生出种无能为力的烦躁感。
怪物的数量太多了,比步闻听说过的任何一款硬核动作解谜游戏的怪物都多,而且,不仅数量令人发指,质量也高的离谱,不开作弊器,任你技术再好也打不过,比起给人以享受的游戏,这家医院更像是专门用来折磨人的,毫无游戏体验。
他都不太敢去想,那个求助的女生现在会是怎样一副惨状了,换他去玩,连续死上几十次,估计就关游戏去干别的了,干嘛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游戏策划的脑子被狗吃了,有必要为策划的白痴行为买单吗?但那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女生,起码死了十几万次,大致估计地上和周围的尸体厚度,说死了五十万次,步闻都觉得不算夸张,而她并没有“登出游戏”的选项,只能被动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步闻对她的精神状态是否健康,不抱希望,换谁来,这么死也肯定会疯,而且程度绝不会轻。
半个小时后,又一次没赶上的步闻,一口气还没叹完,站在步闻肩上,一手拉着步闻的头发,一手揪着自己已经洗干净的小裙子的安娜贝尔,立即说道:“下一个病房!”
下一个病房?她复活在下一间病房里了?步闻精神一振,俯身拉起地上走路迟缓的杀人木偶,快步跑出病房,赶往下一间。
数秒后,站在下一间病房门口的步闻,看到了病房床上躺着的女孩。月光射入半扇窗户,女孩熟悉的侧脸映入步闻眼眸。
真的是她!
病床肉垫上躺着的,赫然正是风间越信!她双眸紧闭,脸庞笑容歪斜,不时发出呵呵呵的笑声,怎么看都已经是个疯子了。
步闻的心沉了半截,他快步走到病床旁,俯身把风间越信从病床上抱起,“喂喂,听得到我的声音吗?我是步闻。”
“步...”风间越信嘴唇蠕动,缓缓说出一个字,声音没了往日的软儒,闭合的双眸仍然紧闭,那个“步”字仿佛只是梦中呓语。
“对,我是步闻。”步闻背起风间越信,肩膀上的安娜贝尔识趣地离开,跳向地面,“你知道该怎么出去吗?”他侧头对风间越信道。
风间越信一语不发,只是一个劲的笑,步闻如今最强的手段:格挡,没法用在她的身上,就算能用,格挡也不会对已经疯狂的风间越信起效,格挡只能中止发生中的【事件】,无法作用于已成事实的事件。
那该怎么办?
边朝医院外走去,步闻边想着这个问题。
风间越信的疯狂,目前来说,无可挽回,要从游戏世界回到现实世界,仅用格挡也很难做到,步闻不清楚自己眼前的一切究竟算是什么,较低叙事层级里的故事?史莱姆“脑袋”里的某个角落?特殊的异世界?类似网游小说里的数据世界?都有可能,但哪一个才是真的?
而且,就算做出了正确判断,冒着巨大的风险,一个个把所有可能性都试过一遍,又怎么把风间越信带出去?格挡只能作用于步闻自己,他出去但风间越信出不去,这又该怎么办?
走到下一层楼时,步闻得出结论:没有办法。
万策尽。
但很快,他否定了自己的结论。
“我一定忘了什么关键信息。”他自语着,神情镇定地踩过地上的尸体,朝同样由血肉铺成的台阶走去,身后,安娜贝尔小心地踮起脚尖,和杀人木偶一起跟来。
史莱姆——命运,和风间越信是什么关系?
他思考着这件事。
先前,由于不能确认颜色不同的眼镜框到底是不是风间越信的,他暂时没去考虑二者的关系,但现在,为了寻求另一种破局而出的答案,他不得不把视线转向这里。
“命运之所以会那样对待我,就是想让我去救风间越信,假定命运就是风间越信,那么命运对我出乎意料的信任,可以理解为风间越信和我的友谊,不对,说不通...她和我关系一般,不可能信任我到这个程度,除非她被逼上了绝路,必须找根稻草,而我就是那根比较顺眼的。”
“但这解释不了命运和医院中的风间越信为什么不是一体...等会,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