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黼奇怪地看了一眼这个金人年轻男子,乌鲁则低声向这个年轻男子用番语连连说了几句话,那个年轻男子才一言不发地重新坐下。
虽然这个年轻男子从头到尾并没有说一句话,可是王黼仍然能感觉得到这个男子的恨意。他并不认识这个男子,因此一时不明白这个男子为何会如此仇视自己。
“王相公,实不相瞒,这位活女小将军,”乌鲁脸色沉重地向王黼说道,“实是娄室勃堇的长子。此次未曾随娄室勃堇攻打榆关,实是坐船从海上偷跑到大宋,带着几名随从私自跑来的,为的就是替父报仇!”
那个年轻男子也低下头,向王黼说道:“方才小人情急失态,还望相公恕罪。”
王黼惊异地问道:“乌鲁将军为何将这等机密之事告诉我呢?须知汴京乃大宋都城,容不得金、辽两国在此私斗。若有衅情,我必令人严惩不贷!”
乌鲁哈哈大笑,没有回答王黼的话,却说道:“贵国太子与郓王之事,我也略有耳闻。更听说郓王可也是被万胜军活捉过的人,而且还是被太子救回来的。”
“大胆!”王黼骤然一惊,喝到,“敢污蔑本国皇子,可是藐视皇家,这可是重罪!”
乌鲁却毫不担心,镇定自若地说道:“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乌鲁若是不知此中深浅,怎会半夜来王相公家中胡言乱语?!王相公难道不想听乌鲁说一说吗?”
王黼只感觉与乌鲁的谈话,都是被乌鲁牵着鼻子走一样,他很不喜欢这种受人摆布的感觉,又实在想知道乌鲁为何和他说这些,只是默不作声地坐再那里。
乌鲁虽然行事、外表看起来就像是粗鄙武夫一般,可是能出使大宋,绝非莽夫可以胜任。实际上乌鲁往往利用他的外表,迷惑对手,最后占尽便宜。就像这次再宣德门楼外与周南比赛射箭,虽然他被周南的炸箭射伤,可是乌鲁却出奇的隐忍了下来,而不是鼓噪作乱。他一看王黼的神情,得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来之前,鄙国大皇帝便曾特地对我说,大宋国中,王相公为人多智有才,可多多结交,以做来日依仗。今夜来此,一来是为结交王相公,二来就是想与王相公交交心,日后好多多亲近。”
“亲近什么?”王黼没好气地说道。
“三皇子之心,尽人皆知。王相公再当今皇帝陛下面前受尽宠幸,甚为皇帝陛下倚重。只是谁不想自己子孙家族福泽绵长、永世富贵?恐怕王相公也有打算吧?否则为何王相公与三皇子多有私会?”乌鲁看似粗人一个,却心细如发,直接将王黼和赵楷的事说了出来。
“乌鲁将军如此说,只怕不妥吧?”王黼有些恼怒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