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女子,站在船舷上,她见到眼前这浩淼烟波,心里还是有三分迟疑。流觞馆中的看客却是波澜不惊的神情,仿佛这样的戏码常常都会发生,但流觞馆却不慌不忙地静立于这世间千百年。
“王公子,你怎么了!”爽朗女子忽然惊叫到,只见王赦面色惨白,伏倒在地,涔涔地流下汗来。
这一声惊呼吓了烟如织一跳,她一愣,回头来瞧,才想起来已经十二个时辰没有给他疏通穴道了。
看得出王赦十分痛苦,但他没有想要向她求饶的意思,只是提高了声音对她讲,“你从这儿跳下去,我不拦你,可是烟如织,你就只有这么一点毅力吗?”
烟如织,你就只有这么一点毅力吗?这句话,很多年前,父亲教她燕子穿梭的时候说过。燕子穿梭是一门极妙的轻功,但是练习之初非常辛苦,为了身体轻盈,刚开始需要绑极重的东西在身上。每当烟如织要放弃的时候,父亲总是鼓励她,鞭策她,因为父亲知道,烟如织不只有这么一点毅力。
现在她已经为了她爱的人走的江湖的深处,但是徐耕舟生死未明,她就要这样死去了吗?晚风从水面吹来,让她滚烫的脸颊渐渐退去温度,烟如织拢了拢半开的衣襟,从窗上翻身下来。
“说得有理,我又没错,为什么要死!”烟如织想通了,也想要在弄死王赦之前先让他喘口气。她煞门三式解穴的手法越来越纯熟,王赦的脸色一会儿便恢复如常了。
“多谢燕姑娘。”“救你是因为一开始我们定下的约定,不代表我原谅你,你如果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烟如织狠狠地回答道。王赦倒不以为意地一笑,“把你的白玉梨花给我,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了。”
王赦和烟如织在临水的桌前坐下,也请那群女子也坐下。“方才,王公子说想与我姐妹对赌,那么赌注呢?”流觞馆的女子们坐到王赦的对面,好像真正的正经事,现在才开始。
“这支是玉龙雪山的银妆花,有容颜永驻的功效,姑娘们还中意不中意?”王赦拿出一个缎面锦盒,里面一支玉色香花。且不说是不是真能让人容颜永驻,就是这支花这淡淡的香气,晶莹的色泽,连烟如织都很想有一朵呢!
流觞馆女子均是眼前一亮,待想再看清楚一些,王赦忽然关上了锦盒。“敢问各位姐姐,这支白玉梨花是出自哪个行家之手,有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王赦将烟如织的白玉梨花放到了桌上。
待王赦问出这个问题,烟如织才有点原谅他了,如果当初王赦的猜测不错,这支白玉梨花是白柳影留下的唯一线索,如果能有人看出她的来历,找人才会有一线希望。
“这玉钗花式确实像是巧手金庄的出品,可是二十年前,凤娘嫁人之后就不再有人做这样的钗了,除非,是她以前做的。”爽朗女子拿起玉钗端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