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才到底在说些什么神仙对话,我从头到尾听得稀里糊涂。“难道……太子不能做新汗王吗?”
“不能。”苏远说得十分肯定,“立太子只是老汗王的一家之见,鞑靼的新汗王从来都是通过忽里台选举产生。鞑靼与中原不同,没有世袭制也没有禅让制,汗王由谁当,要由所有部族共同选举。”
“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既然这样,老汗王干嘛还要立个太子?反正他立的太子又不一定能接替他的位置。”
“因为他是一个父亲。”苏远说,“我儿步光自幼体弱,不能从军。虽说步光在工部成绩不差,可是身为一个父亲,我最希望的是将我的兵符传于他。汗王是太子的父亲,世上没有一个父亲不是这样想的。
“汗王想要效仿汉人,立个太子,这样他的汗位就有可能传到他儿子手上。历史上,契丹,西夏,都是这么做的。想要子承父业,就必须效仿汉人这套承袭制度。”
“哦!”我似懂非懂点点头,“那现在这个太子到底有多少可能性成为下一个汗王?”
苏远冷下脸说:“此时关外各个部族必然都在蠢蠢欲动。我们应该抓住机会,鼓动各个部族坚持召开忽里台大会,想办法挑起各个部族之间的冲突,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
“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我抱上苏远壮实的腰身说:“让他们自己陷入内战,我就不用去和亲啦!”
苏远在我小鼻子上咬一口说:“你这笨蛋,怎都不会走慢些?你要是能在路上把那老汗王拖死,我好趁早把鞑子全部收拾干净。现在你到了边关,我又要忙着照顾你,又要忙着打鞑子。”
“你不用照顾我。”我挥挥小拳头说:“我好着呢,等再养两天还能去后阵给你击鼓助威。”
“你这笨蛋!”
******
我不知道苏远把送亲使团安顿在哪里,我只知道我被苏远藏在酒泉军营里。
这些天我特别安份,白天一个人在屋子里发发呆练练功,晚上和苏远缠绵到深夜。
“敬贤哥哥!”我在苏远身下求饶说:“你明天还要去做部署,今晚别累坏身子。”
“才一个时辰你就喊累?”苏远一副伶牙俐齿啃噬在我耳根处,让我面子上想休战,身子上却欲罢不能。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我身体越来越好。也不知道是最近心情好了饭量大了,还是因为苏远这个私人教练指导有方,让我每日训练都能得到有效提升。
我穿着楼兰女子的衣服,戴上轻薄的面纱,站在城头向远处的沙漠眺望。
大漠之上并非一无所有,遍地都长着绿色的灌木。只不过草木稀疏,没有热带雨林那般茂密。
每天都会有几支商队带着连成串的骆驼从城门进进出出。他们要么刚刚走了万里长征回来,要么马上就要开始新的沙漠旅程。
城头上向来只有巡逻的士兵,行路的商人见到我穿得花花绿绿,都会好奇地抬头看我两眼。我向他们挥挥手,给他们送去旅行祝福。楼兰商人潇洒地咧嘴一笑,骑上骆驼向西而去。
要是皇帝下个文书让我取消和亲,我一下子还不想回京城去。京城里到处都是尔虞我诈,还不如留在苏远这里安稳。每天晒晒太阳,健康补钙。
我正想着苏远,身后就传来苏远的声音。“大安哪有女人像你这般,整日站在城头卖弄风骚?莫不是你以前招惹了卖马皮的鞑子,那鞑子又去跟汗王告了状,所以汗王才点名要你去和亲?”
我手上动作登时就僵了,我怎么忘了,春香此时正在鞑靼。难道……这件事情是春香搞得鬼,春香想用这种方式与我相见?
可……可这也太缺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