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事情原原本本讲来:“国库空虚,朝廷让我筹钱。我便让手下将九龙杯原封不动卖给苏家,卖了九万两白银。交易地点是在洛阳白马寺附近的永昌赌坊。我说得没错吧?”
“九万两?”苏辄之又开始坐不住了,“苏家前年赤字,竟是因为二叔用九万两赎回九龙杯?”
这回二老太爷的脸色又难堪了一阵。因为他原本是以为那九万两银子可以从贩卖私盐上赚回来,没想到这从头到尾都是个局,他从我这里一分钱没捞到,反是白白被我骗了九万两银子。
九万两银子乃是整个官僚体系一年的开销,多亏了苏家贡献的九万两银子,皇帝哥哥总算没有拖欠官员的工资。
苏濂多少还是要争些面子回去,他不过片刻沉默,很快便换回笑脸说:“能为朝廷分忧,也是我苏家的荣幸。苏家虽是给朝廷捐了些银两,但九龙杯还在苏家。”
“九龙杯不在苏家。”这次我说得比之前更加肯定,“二叔这趟生意做得,应该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为与梁山结亲,两年前二叔将九龙杯当作聘礼送到梁山去了。”
“二叔!”苏辄之这次是真的要疯了,“那九龙杯何等金贵,你怎可一而再赠与土匪?!”
我非常同情地看看苏辄之,二老太爷这叫一不做二不休。“苏家想要拿回九龙杯,苏家就得出一个人去梁山做女婿。否则梁山土匪彪悍,搞不好可以把整个苏家覆灭。”
苏濂收起他所有好脾气道:“既然秋先生知道事情轻重,就不该至苏家于危难而不顾。”
“我看不是苏家有危难,此事只不过是二叔自己的危难吧。”我说累了,抬起茶碗喝口水。“若是苏家决意与二叔划清界限,所有罪过由二叔一人承担,其实苏家也不会受多少责罚,大不了就是被朝廷不疼不痒罚点俸禄。”
我给苏濂划出重点:“二叔一直反对我和辄之成亲,无非就是怕梁山悍匪以九龙杯为由威胁到二叔的生意。二叔还忌惮辄之的能力,怕有朝一日辄之会超过二叔。若不是梁山悍匪点了辄之的名,辄之也混不上侯爷的位置。”
苏濂发出一声冷笑,“秋先生既然知道辄之是如何当上侯爷,先生就该成全辄之,莫让辄之丢了爵位。”
“你们苏家人一个个都说这种话。”我猛喝几口茶,润润嗓子说:“我再说一遍,爵位是朝廷给的,不是土匪给的。二叔怎会从未认清这个道理。”
苏濂绕过我,直接对苏辄之展开亲情攻势:“辄之,你生在苏家长在苏家,如今苏家被梁山胁迫,你当真不为苏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的生计考虑吗?”
苏辄之艰难地看看我,再看向二老太爷时既是羞愤又是无奈。明明是二老太爷一个人闯的祸,最后却要苏辄之来承担所有后果。
我抬起圆扇,优雅地遮住苏辄之的脸,不让苏濂继续用眼神给苏辄之施加暗示。
我问苏濂:“说了半天,我们都不知道二叔究竟给辄之找了一个怎样的媳妇?是高是矮?是胖是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