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迟迟非常满意成年的一点便是对方从来不问为什么，只知道遵守命令，这也是他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王娡这几日过得并不痛快，先是被李迟迟威逼恐吓，后来又听说了宫中的消息，无时无刻不再担忧着自己所做的事情暴露。

“大长秋。”

“在。”

“你说，那件事会被人查出来吗？”

殿内的烛火照在王娡的脸上有些幽暗。

大长秋站在一旁悠悠回道：“查出来又怎样，倒霉的是皇上身边的中常侍，至于您，有老奴帮您担着呢…”

“委屈你了。”

“您好，老奴才能好。”

王娡想到当年自己初入宫闱时的青涩与懵懂，如果不是身旁这个当初的小黄门帮衬，自己可能早就死了…

“谢谢。”

大长秋不再开口，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刘启就来到了她的长秋宫。

“皇上。”

“说罢，朕怎么会有疾？”

王娡匍匐在地上，抽噎着说道：“妾身并不知晓，难不成您怀疑是妾身？”

刘启不是傻子，自己能查到王娡这里自然少不了别人的帮衬，比如自己的那位母后，还有馆陶。

“你还是先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吧。”

王娡抬头看去，几个外宫的宦官与宫女正站在刘启的身后。

“完了。”王娡如此想到。

大长秋此时也看着那些宫人。

其中一个宦官开口道：“前几日，就是皇后身边的这位大长秋先找到的奴，让奴帮他多寻一些感染了风寒人的衣物，奴也不敢多问，便按着吩咐找了其他几个宫人一齐寻找，而后奴们便将找到的衣物交给了大长秋。”

刘启点点头，冲着大长秋问道：“然后呢？”

“然后将那些衣物与您的衣服放在了一起，加之前两日您在这长秋宫吃的膳食全是热性食物，每到半夜，老奴又将窗户大开…”

“够了！”

刘启吼道。

“你！这就是你身边的大长秋！你也参与了这件事吗？”

因为生气而有些颤抖的手指着王娡的脸质问道。

“妾身不知。”

大长秋依然现在那里，听到这句话心中也毫无波澜。

“好，大长秋，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老奴私以为这样做便可以将太后拉下马来，当初老奴只因为无意之间得罪了太后一党，便被太后下令施以腐刑，老奴自知蚍蜉无法撼树，只好出此下策，这次老奴罪念深重竟敢谋害圣体，所以老奴甘愿被处以极刑。”

刘启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反而生出一丝戾气。

“长秋宫上下全部杖责十棍，大长秋…先关起来！”

他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带着中常侍离开了这里。

不知道刘启此时心中作何感想，李迟迟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小看古代人民的生存智慧了。

“这个大长秋临死前也不忘压榨自身的最后一点价值，只怕在刘启眼中，我已经是个位高权重惹不得的毒妇了。”

刘启发烧一事本来与李迟迟没有一毛钱关系，可就因为大长秋的甘愿认罪，让刘启又将目光重新转移到了李迟迟的身上，只希望这个皇帝没有那么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