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赶过来的时候,陈阿娇脸上已经有了些许汗水,他默不作声走上前去,在陈阿娇的注视下,掏出了自己的手帕,将她脸上的汗水如数擦了个干净,而后又将那汗帕收了起来。
“皇祖母说过,出汗后,不可冲风,你一会儿让他们给你弄些热水擦洗一番。”
交代完便进了寝宫。
陈阿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仔细看去,她的耳朵已经变得有些红红。
李迟迟站在窗柩旁,看了个明白。
“少女怀春…阿娇陷进去了。”
成年同样站在一旁,低语道:“翁主是个有福气的。”
“有福气?靠自己本事得来的才叫福气。”
当晚,等刘彻回到长秋宫再见到王娡时,王娡已经发起了高烧,他知道这是来自皇祖母的敲打,而父皇也没有来看母后这说明父皇也是明白的。
“这天下最不可能拥有亲情的便是皇家。”
“嘘…太子慎言。”
……
春去秋来,当李迟迟的寝宫中那几株桂花已然飘香,陈阿娇和刘彻的婚事再次被人提起。
“母后…”
王娡小心翼翼的样子落在刘彻眼中分外扎眼。
陈阿娇坐在他的身侧,握住了他的手,刘彻回以温柔一笑
馆陶坐在李迟迟的下首,看着两人的互动,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她看来,如果这门亲事能有双方的情投意合会更加圆满。
“什么事啊?”
李迟迟这快三年来身子保养的非常不错,以至于王娡看着她有种自惭形秽的样子。
“彘儿与阿娇的婚事…您看?”
“十五大婚,如果你想早点儿抱孙儿的话,给彻儿弄个侍妾先生了儿子,老妇也不在意。”
“母后!”
陈阿娇听了这话倒是没什么意外反应,反倒是捏了捏刘彻的手,馆陶听到这话很是激动,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刘彻与王娡。
“母后…这阿娇在妾身眼里就如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妾身又怎会如此待她,既然母后说了十五,那便十五。”
王娡明白馆陶的意思,便赶忙退让道。
“嗯,懂得进退了,你便安心吧,阿娇一定会是个合格的妻子。”
王娡得到了一个确切的答案,便又与馆陶商量起了自家三女儿的婚事。
“那便这么说定了,明日我便向皇上讨要赐婚。”
老在同一个地方待着的人难免会生出一种厌烦的情绪,比如陈阿娇。
几方皆大欢喜后,寝宫内就剩下了李迟迟与陈阿娇。
“外祖母,她们将我的感情当做了可以交换的东西…”
陈阿娇早些日子以为自己的母亲与刘彻是不同的存在,可今天赤裸裸的现实狠狠甩了她两巴掌,她的脸有点儿疼。
“你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有朝一日你这个货物在失去了它原本的价值后会不会被买回去的人一脚踢开。”
陈阿娇望着外头的桂花树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李迟迟突然听得一句。
“阿娇要做一个她们不敢也不会的踢开的人。”
这一刻开始,陈阿娇才真正意识到要依靠别人才能获得的快乐最为飘无虚渺,能够满足自己的人永远只有自己。
刘彻最近几日有些心烦意乱,母后一直不停得催促他去向陈阿娇献殷勤好,试图让陈阿娇主动提出将婚期提前。
自己也照做了,比如给那丫头带自己喜欢的膳食,给她送一些宫外女子都喜欢的小玩意儿,甚至还主动说送了她一封情信,在他看来自己做得已经足够多了,可那丫头却丝毫不肯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