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头一看,二楼栏杆出站立一名男子,他看上去面貌十分年轻,但两鬓却有银丝,眉目如朗星明月,十分温柔。
身上穿着藏蓝窄袖对襟盘扣的长衣,外罩一件浅色大袖纱衣,怀里抱着一张剑形古琴,他随意的移动步伐,自楼梯上缓缓走下,周身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洒脱贵气。
蒋栋陶看他走下楼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是何人?”
男子道:“在下云图国乐师音骸,鹿樱与璇儿是随我来此的,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夏青梅主动出来介绍道:“这位是桐林谷谷主蒋栋陶,蒋前辈”
“蒋前辈,音骸有礼了”
随后音骸问发生了什么事,夏青梅遂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只不过三名大汉的恶行被美化了许多,被夏青梅说成了仰慕云图国音乐,只是他们表达不当,而江湖人又直爽,所以才产生了点误会。
璇儿一听就火了,这是歪曲事实呀,所以立刻就站了出来想说出实话。
“大司乐,她胡说八道,明明是他们……”
谁料音骸立刻呵斥她道:“闭嘴,我与主事和蒋谷主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余地,况且夏主事是醉香居的主事,众目睽睽之下,岂能说假话,你错了就是错了,还敢狡辩”
璇儿气呼呼的不服,被蒙面女子鹿樱拉扯到身边,劝她别说了。
夏青梅松了一口气,蒋栋陶与那三名大汉都露出得意神情。
眼看事情很快就解决了,夏青梅开口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众人一边小声骂音骸没有男人气概,一边散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而人群散开之后,音骸说要给蒋谷主赔罪,他们不是来听揍曲的吗,那就让他弹奏一曲好了。
夏青梅一听,赶紧清了台上的人,鹿樱璇儿二人跟着音骸上了台,音骸焚了香,净了手,双手按在琴弦上。
音骸道:“蒋谷主可要坐稳了,音骸之乐,不听完,您老今日可走不了啊”
一听这话,李晚澄与风逐云就知道事情可能要有意外发展了,而音骸身后的鹿樱与璇儿,对看一眼,璇儿忽然咽了一口口水,往后挪了一小步。
“铮~”
音骸手指一动,“铮铮”之声宛如万千利箭,向四面八方扫射,所过之处桌椅尽断,杯碗皆碎,满屋之人皆被音波所伤,一时间惨呼之声此起彼伏。
而音波攻击最主要的攻击点,就是蒋栋陶。
蒋栋陶看音波攻击到来,一拍桌子,右手掌一抬,功力饱提,立刻运功抵挡住了这第一波的攻击。
而音骸在这一击之后,低头专注于琴上,琴音叮咚,好似小桥之下缓缓流动的溪水,灵动而清冽。
夏青梅也在第一波攻击中伤了左臂,她既生气又有些害怕的质问音骸道:“殷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音骸不曾抬头,双手也不曾停下,琴音依旧,他开口道:“做什么?自然是赔罪啊,只是……”音骸抬头扫视了全场一圈,道:“我乐师音骸要与人赔罪,也要有人受的起才行啊”
随即琴声一停,音骸食指挑起一根琴弦,道:“无关人员请尽快离开”
话音刚落,大厅里剩下的还没来得及跑出去的人,都忍着疼痛跑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风逐云和李晚澄在角落里的座位上,依旧岿然不动,因为音骸的第一波攻击到来之前,李晚澄就做好了准备,可音波横扫全场,独独没有波及他们这一桌。
风逐云道:“他是故意的”
李晚澄道:“大厅里发生的事,他是看在眼中的”
蒋栋陶在接第一波攻击之后,音波便穿透了他的手掌,致使他筋脉有些损伤,但他自诩是一谷之主,不肯服输,也有侥幸心理,认为这也许是音骸全力的一击,这一击过后,他必然功力不济,于是他强装镇定的道:“虚张声势”。
音骸道:“蒋前辈,你准备好了吗,没好的话,音骸可让你吃饱喝足,小睡一下,再行‘赔罪’”
醉香居外一些被音骸所伤的人还未走远,便听身后“哐当”一声,醉香居的大门轰然而飞,一个人影披头撒发,衣衫破烂的贴在大门上,随着大门飞出。
大门落地之后,只见蒋栋陶袖子碎烂,双手成了血色,右手五根手指被削掉了三根,在醉香居门口“啊啊”惨嚎,不停翻滚,哪还有一谷之主的威严模样。
醉香居大厅之内,音骸抱着琴领着鹿樱璇儿来到风逐云李晚澄桌前,向他们躬身道谢。
风逐云起身连连摆手道:“我们啥也没做,道什么谢,不敢当啊,不敢当”
音骸道:“两位与鹿樱璇儿本不相识,却能不畏权势,试图出手护她二人安危,如此侠心,弥足珍贵,音骸就此谢过了”
风逐云道:“谢就算了,不如大家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以后也好坐一起,喝一盅酒,听听琴,谈谈乐理”
音骸听后,颇有些欣喜的道:“公子也懂乐理吗,那真太好了”
风逐云道:“呃,误会,我不太懂,不过我一个朋友精通乐理,以后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你也不要叫我公子了,我叫风逐云,他是……”
李晚澄立刻接话道:“李晚澄”
“在下音骸,音乃是音乐的音,并非我之姓氏,两位可称我音骸,不若称我乐师也可”
三人正在说话,门外赫然传来一声暴怒之声。
“何人敢在我的醉香居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