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敏的胸口蓦地收紧,无法言喻的悲恸忽聚忽散。
时隔多年,她忆起往昔,只叹冥冥中早有预兆。
眼见母妃无动于衷,太原王又把九连环往母妃的手心塞了塞,“母妃”
他以为母妃不理解自己的意思,还比划了一个“掰成两半”的动作,“母妃,分开环环,快点”
回过神来,姜素敏长叹了一口气,把九连环放回儿子的手里,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母妃不会分开环环,等今晚到宣华宫,阿建再找父皇陪你拆,好不好?”
太原王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一派天真懵懂的模样。
无论母妃说什么,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把九连环塞进母妃手里,执拗地坚持着要“母妃,分环环”。
沙沙的雨声戛然而止,阴沉的天幕仿佛被什么扒开,阳光散落,投下一道道金色光芒。
一直注视着窗外的明熙公主兴奋了,终于可以出门玩耍啦!
她挪动着小屁股来到卧榻边缘,两条小肥腿往下一坠,就顺利地站在地上。收到身高的限制,她很努力地踮着脚尖也只能抱着弟弟的两条小细腿,“弟弟,一起出去玩啊!”
被儿子的执着闹得头疼的姜素敏顿时感觉有救了,当即配合着女儿把儿子放到地上,还伪装出一副“阿建,是姐姐把你硬生生拖下卧榻”的假象。而且,面对可怜兮兮的儿子,她还表现出一副爱莫能助的纤弱模样。
势单力弱的太原王,就这样被姐姐拖走了。
想到外面刚停雨,积水路滑的,姜素敏看着儿子跌跌撞撞的背影,有些不放心地吩咐道:“红绫,红罗,你们快点跟上公主和王爷。”
阿建身体不好,还不喜欢动弹,拿个喜欢的玩具就可以自己玩上一天。阿佳就跟他完全相反,好动、坐不住,喜欢摘花扯嫩叶、喜欢去小花园里探险。
她经常想,如果两个孩子的性格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她又想,阿建身体弱,归根结底是体质的问题,多跑跑、多跳跳也是一种不错的调节方式。所以,每次阿佳拖弟弟到外面玩耍,她都会推波助澜。
一来,跟着姐姐这个活泼小捣蛋,阿建一天的活动量已经绰绰有余了。
二来,有弟弟这只慢吞吞的小包袱,阿佳能磨磨性子之余,还不至于撒手没,累得乳母和宫女到处去找。
甩开了这两只,姜素敏端起案几上的针线篓,把那件完成了一半的里衣掏出来,铺开放在膝头上。把布片的位置重新对好,捻了捻线头,她就开始飞针走线了。
大约过了两刻钟,姜素敏拿起手里的半成品换了个方向,就剩下左边的一只袖子没做完了。她定定地看着那颗亭亭如盖的玉兰花树,长叹了一口气,“京城终于见日光了,不知灾地那边怎么样?”
令姑姑看了看她的脸色,劝慰道:“娘娘不必太过忧心,二少爷吉人自有天相。”
“哎,”姜素敏幽幽地又叹了口气,眼中的忧虑不减,“本宫如今就只能这样想了,如果二弟有个万一,本宫又该如何面对父亲和母亲呢?”
论亲疏,自然是姜家二少爷跟魏国公夫人更亲,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姜素敏被迁怒也是在所难免。可是,魏国公夫人向来为人通达、大气沉着,想来是明白这些天灾是不收控制的。
再者,单凭魏国公夫人的手段,即便有什么都不会放到面上。可有些时候,明枪易挡,暗箭难防,特别是这种来自后心窝的箭。
令姑姑没有接这个话茬,只要娘娘心里明白,有些话当奴婢是不应该说的。
她沉吟了片刻,“娘娘,今晚见到陛下时,不如问上一问?”
“也好,”姜素敏点点头。
这时,她不再想着,不过问朝政要记得避嫌。弟弟可能出事了,她这个当姐姐的又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呢?如果真的要避嫌至此,反倒让人心寒需要考量这么多,到底还是不是骨肉至亲了?
难得的清风送来一阵隐约的欢笑。
姜素敏侧耳倾听,“阿佳是摘到什么花啦,居然这么高兴?”
“娘娘,快看!”令姑姑指着窗外,语气难掩激动。
波光粼粼的相思湖上,竟架起了一座七色虹桥。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最近生病了,重感冒,咳得都躺不平,特别难受。
让各位就等了,抱歉!
对了,作者君上次就取消了晋江的防盗,如果还有看不见的亲亲,记得留言,作者君好问问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