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学姐故意把我们引来的?”叶菲菲问,“你们早就知道她有问题?”
“我知道,不过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关琥看向张燕铎,张燕铎扶了下镜框,平静地回应:“我也知道,但没想到以你的智商也会知道。”
谢凌云在前面耸耸肩——还说没关系,这么默契的对话一看就知道是搭档很久了。
叶菲菲伸手打断他们。
“行了,两位不要在这里说绕口令了,我只知道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麻烦谁告诉我一下是怎么回事?难道学姐说的飞天故事是假的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从一开始就在撒谎,迄今为止参与飞天的几个人在死前都是处于美好梦境状态的,而不是紧张害怕的样子,她那样做只是想利用你找上我——她的同伙袭击我未遂,担心我再查下去对他们不利,就将我引到敦煌来,在这里我人生地不熟,比较好对付;却没想到你会暗中录像,而有关她用棒球棍敲晕你的事她在后面的邮件中只字未提,多半是以为你不知道,想让你为她担心,逼我来敦煌。”
“出发前我让人调查了栾青的资料,那栋高级公寓是一次性全额付清的,她家境还不错,工资待遇也好,但即便如此也是无法买下豪宅的,从她的存款记录来看,她的资金来源不明,多半跟她跑敦煌的航班有关系,所以别人命令她当诱饵时,她不得不做,可惜背后的人太狠,在她失去了利用价值后,直接将她除掉了。”
谢凌云静静听着关琥的讲述,放缓了车速;叶菲菲问:“那些人是怎么通过飞天祈福或是永葆青春那些传说来骗钱的呢?”
“那种鬼话固然可以骗到钱,但也需要长期撒饵,我想他们没那个耐心,他们应该有更好更快的赚钱渠道。”
“是什么?”
“这里最有名的是什么?”
叶菲菲瞪大了眼睛,关琥继续说:“这里有闻名于世的古老遗址,有着无数珍贵的文物,对某些人来说,这就像是源源不断的宝库,他们怎么忍得住不出手?”
“走私这么简单吗?被抓住要判死刑吧?学姐怎么为这种事冒险……”
“贩毒也是死刑呢,你看这世上贩毒组织有减少吗?空乘的薪水是不错,但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有些东西多了以后还希望更多,比如永远用不完的钱,永远不会衰老的容貌,照之前那些警察的反应,他们中间应该也有类似栾青的人。”
那些警察还没弄清事情真相,见人就开枪,这做法的确很奇怪,叶菲菲恍然大悟:“所以你才再三阻止我来?那你明知有危险为什么还要来?”
“不危险还要警察干什么?”
“我看错你了,”听到这里,谢凌云说,“要是知道你还有点头脑,我会选择跟你合作,现在也许还不至于这么糟糕。”
“我看上去很不值得信任吗?”
“你觉得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去现场查案的警察值得信任吗?”
想起跟谢凌云第一次见面的经过,关琥看向叶菲菲跟张燕铎,伸手一指:“我可以把责任推到他俩身上吗?”
这句话换来两记拳头,痛得关琥抱头叫起来,谢凌云在前面看得忍不住喷笑,车内轻松的氛围缓解了她的戒备心理。
这时铃声响起,她拿起手机接听,用当地方言跟说了几句后挂了电话。沉吟片刻,她开口道:“去阳关还有一大段路,在这几个小时里,我可以将整件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你们听,证明我不是疯子。”
“你只要证明你没杀人就行,治疗疯子是精神科医生的事。”接着关琥的话尾,张燕铎说:“先买点吃的东西,顺便换辆车。”
透过后视镜,谢凌云看他:“你是个很小心的人。”
“小心永远都没有坏处。”
“说得也是。”谢凌云将车开到一个偏僻的路边停下,附近有个小卖部,四人进去买了些饮料食品,回来时就见她手里拿着粗油性笔站在车尾,将车牌上的数字“1”变成了“4”,“3”变成了“8”,乍看上去还真分辨不出来。
“资源有限,我只能做到这样了。”谢凌云冲他们三人摊摊手,“不过我朋友会跟我在阳关会合,只要再坚持几个小时就安全了。”
“你的备用物资挺齐全的。”
“一个人单身在外,多点装备总是好的。”
谢凌云上了车,叶菲菲跟在后面,问:“去阳关可以顺便拍下照吗?据说那边风景很美。”
“你不如顺便再参观下莫高窟、月牙泉什么的,敦煌一日游就圆满了。”被关琥吐槽,叶菲菲气得冲他嘟嘴,他没在意,跳到副驾驶座上坐好,那柄原本放在座位上的弩箭则被他拿在手里看,啧啧称赞道:“看起来跟真的一样。”
“那是真的,不想被伤到,就少碰它。”谢凌云重新启动车子,对叶菲菲解释说:“我们不是去阳关遗址,而是出关,去我们要去的地方。”
张燕铎打开手机,找出曾在谢凌云家里拍的照片,墙壁上一条长线蜿蜒曲折,延绵伸展向远方,他说:“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阳关之外没有故人,有的只是无数古迹遗址,还有大家梦想中的飞天。”
警车一路向西驶去,谢凌云对这条路很熟悉,一边熟练地开着车,一边讲述自己的经历。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为性格不合离异了,父亲将所有财产都给了我母亲,只带走了一大堆书;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就一直跟那些厚厚的书籍待在一起,那时我还不懂为什么他喜欢母亲口中说的‘废纸’,当我知道那不是废纸,而是有关敦煌古迹的研究资料时,我已经上高中了。
出于对父亲研究的那些学术的好奇,我尝试着去读相关的书,才知道原来他在学术界是很着名的学者,他写过很多有关敦煌的论文专着,登载在权威的报刊杂志上。”
他们现在想知道的是飞天的秘密,不是关于一位研究学者的生平。关琥开口想打断谢凌云的讲述,肩头感到触碰,原来张燕铎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不耐烦,示意他静下心去听。
“出于对父亲的崇拜,我瞒着母亲跟他联络上了,父亲也很高兴看到我,就这样我跟父亲的接触越来越多,慢慢的,我也希望从事父亲那样的职业,将历史上最美好的东西从湮没的尘沙中取出来,展示给世人,也是从那时开始,我接触到了飞天,从而发现了一个完全不属于我们的神秘世界。M.cascoo.net
我并非喜欢登山探险,那些只是为了锻炼自己的生存能力,要知道考察研究古迹是件相当辛苦而危险的工作,必须要有相应的体力去支撑。”
听到这里,关琥心底隐隐有了某个线索,但为了不打断谢凌云的讲述,他选择了缄默。
“三年前的某一天父亲去了敦煌,离开时他很开心地给我打电话,说发现了新的石窟,而且那座石窟的壁画很神奇,明显不同于其他莫高石窟里的景观,如果可以进一步发掘,一定可以发现新的敦煌古迹,但那时我母亲正病危住院,我没心思关注这些东西,听他说是跟朋友同去的,便叮嘱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却没想到那是我们父女的最后一次通话。”
之后没多久谢凌云的母亲就过世了,所有身后事都是她一个人操办的,等全部都忙完,时间也过了半个多月,她再打电话给父亲想询问他那边的状况,却没想到不管怎么打都无法接通,她又打给跟父亲一起做研究的朋友,也都毫无结果。
至此谢凌云心里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她把家里的事安顿好后,来到了敦煌,照着父亲留给自己的联络地址一一找过去,才知道半个月前父亲独自去了罗布泊,此后就没了音讯,父亲在当地的朋友不是没有报警寻人,但都一无所获。
谢凌云不死心,又跑去警局请求帮助,却屡次被拒,这也成为她对警察不信任的原因之一。后来她又打电话联络曾跟父亲一起考察新石窟的朋友,谁知那个朋友在赴约当天出了严重的车祸,导致双腿瘫痪,到此为止所有线索就都断了,她遍寻无果,加上学业的压力,只能选择回去。
“就这样,我在短时间内同时失去了两位最亲的亲人,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很后悔当初没有详细询问父亲的出行状况,更不知道他到底在研究什么,后来我想到可以从他正在研究的学术资料上查线索,就去他家和学校询问,却被告知所有研究资料都被他的朋友拿走了,一点不剩。
他的朋友也搬了家,我找了很久,又委托私家侦探帮忙,终于找到了那个人,可是对方却不承认拿走了资料,还说我是冒牌的,说从来没从我父亲那里听说过有关我的事情。我被他赶了出来后,越想越觉得他的行为很反常,所以怀疑是不是他为了拿走某些东西杀害了我父亲,但因为毫无证据只能作罢。
后来我就正式开始研究敦煌文化,有一次我在网上查找飞天资料的时候注意到了‘莫高’这个人,又追踪他来到神仙乐陶陶。”
在几次聊天中,谢凌云注意到了莫高的古怪,她尝试着私下跟莫高交流,但那个人警惕性很高,不知道他从哪里发现了谢凌云的不对劲,很快就拒绝跟她再联络,她只能用小云这个ID跟大家交流,后来在一次单线联系中王可不小心说漏了嘴,提到去敦煌旅游的事,没等她细问,王可已把话岔开了,但没多久她就在去敦煌的时候遇到了王可等人。
为了查清父亲死亡的真相,这三年来谢凌云大半的时间都往来于学校跟敦煌两地,也在这一过程中认识了一些热心维护遗产的当地人,通过他们的帮助,谢凌云找到了王可所在的旅行团。
旅行团的人都是以聊天室的ID相互称呼的,所以很容易确定对方的身份,可惜的是并没有发现什么怪异的地方,她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便听从朋友的建议,在敦煌小住了一阵子。
直到后来她在采集新闻资料时无意中看到陈小萍的自杀,并且是以飞天的模样,才发现事件的反常。接下来是许英杰,再后来是王教授,她感到害怕,想联系王可,却无法联络上,那时她就猜到王可或许也不在了,而所有人自杀的源头一定来自敦煌,便赶了过来。
“你好像跟王可联系比较多?”听到这里,关琥问。
“他那人比较好色,看到女生就会多聊几句,我为了了解他们去敦煌的事,曾约他出来,他好像对我有意思,主动给我看了导游给他们的所谓的飞天图,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我父亲曾经研究过的图形密码。
我父亲曾提到过一些有关密码的事,说那是印度的佛教跟我们的道家文化沟通的产物,与羽化飞仙有关,但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导游会有这种东西,所以就警告了王可,又问他拿到图形的经过,但他支吾着离开了,后来再也联络不上。时隔不久,就出现了一系列所谓的自杀案,我想他们的遇害可能跟我有关。”
“为什么呢?”叶菲菲不太懂。
“可能是王可从谢凌云的警告中发现了一些秘密,去跟那些人交涉,或许他只是想弄点甜头,却没想到对方心狠手辣,直接干掉了他,那些人又怕王可的女友,也就是陈小萍发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其他的人也一起干掉。”
关琥的解释除了让叶菲菲释疑外,还理清了整个事件的脉络,如果谢凌云说的全是真的,那就不难猜出背后主使的手段——有人利用谢凌云的ID迷惑聊天室的人,同时让他们误以为“小云”跟“莫高”是整件事的主使者,而了解敦煌文化并且精通电脑网络的人他只认识一个。
“所以你就借撞车装晕,偷偷跑来敦煌?”
“我没有装,是真被撞晕了,我怀疑那辆车根本就是故意撞我的,因为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什么秘密?”
“就是飞天的秘密啊。”谢凌云一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背包里摸了摸,拿出一大叠纸给关琥。
“这是这几年我在我父亲以前和同事的书信来往中收集来的资料,都是关于飞天的。我推测父亲在考察遗址时发现的新洞窟,那里的飞天图有着可以令人羽化飞仙的神力,有人也想要这些资料,以达成飞天的梦想,但因为父亲的失踪使他们找不到洞窟的地址,所以才会利用那些无辜的游客去探险。”
“可关王虎说是走私啊?”
被叶菲菲提醒,谢凌云摇摇头:“我没想过这一点,这几年我都一头扎在遗址研究中了,不过关琥说的也很有可能,毕竟为了寻求一个缥缈的梦想,投入这么多财力,实在是说不过去。”
“这就是去往遗址的地图吗?”关琥展开纸,上面画的跟谢凌云家里墙上贴的地形图一样,他给张燕铎跟叶菲菲看,又问,“说了这么久,你父亲那位朋友我大概也有想法了,他应该叫尚永清吧?”
“你怎么知道?”谢凌云吃惊地看向他。
“因为我们曾向他询问过图形的事,他提到了一位姓凌的考古学家,并对他相当怀念、推崇。”
“他怀念的该是跟父亲一起消失的研究文件吧!”
“听他对飞天的见解,似乎对敦煌文化也有一定的研究,他常跟你父亲一起去探险吗?”
“是的,但父亲应该把他当成是对古文化有好奇心的朋友,而不是研究的搭档,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他,可是在父亲过世后,他居然将父亲的所有研究资料都带走了,根本是别有用心!”说到尚永清,谢凌云的表情阴沉下来,显然对于尚永清的拒绝耿耿于怀。
“尚永清出车祸的时候是在去敦煌的路上还是归程?”张燕铎突然问道。
“当然是归程,因为他的车胎上沾了很多只有当地才有的黄沙,但他狡辩说是出门后发现有东西没拿,所以临时赶回去,结果中途遭遇车祸。”
“那他的瘫痪是真的吗?要是假的就证明他在说谎了。”叶菲菲说。
“瘫痪是真的,我在事后调查过,这方面他做不了假,”谢凌云很不情愿地点点头,但马上又说,“但出事故就能证明他没进过沙漠吗?很可能是他害死了我父亲,在回程时心慌意乱才导致了车祸。”
“有证据吗?”
“没有,我曾跟警察提出疑问,但他们说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警方无法立案调查。”说到这里,她气愤地用力一拍方向盘,叫道,“所以说我最讨厌的就是警察了!”
“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你要知道,许多时候警察跟军人一样,自身能决定的事情很少。”
听了关琥的解释,谢凌云看看他,然后把眼神撇开,小声说:“对不起。”
“所以就算你发现了几起自杀案有蹊跷,也没有报警,而是选择自行调查,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会给罪犯提供陷害你的机会?”
“我知道,萨拉有警告过我,但没办法,栾青联络我说发现了飞天的秘密,为了得到更准确的消息,我只能赶过来。”
“萨拉是谁?”
“是我在这里的朋友,父亲以前来这里做研究时,受过她很多照顾,父亲曾不止一次地跟我提到过她,在请当地警察寻找父亲,还有调查尚永清的事上她也都帮过我,否则我一个外地人想在这里寻人跟搜集证据实在是太难了。这次进沙漠也是由萨拉带路,她对这一带很熟悉,没有她帮忙,我们会迷路的。”
“也就是说我们很快就能跟她见面了?”
面对张燕铎的问题,谢凌云笑了:“是啊,难不成你以为就凭这种警车,我们可以穿越沙漠吗?”
“沙漠?”叶菲菲大叫起来,“你不会是想横穿罗布泊吧?”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尝试。总之陈小萍等人的死因也许跟我有关,但我没有杀人,没有杀王可,更没有杀栾青……”
关琥不置可否:“你跟栾青见面后,她有提到什么吗?”
谢凌云不明所以,奇怪地看他,关琥又问:“比如说有关飞天的传说,她为什么特意跑来这里?”
“没有,可能她怕说太多会引起我的怀疑,所以我们只是寒暄了几句,她就电晕了我,再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真没想到她会算计我,明明当初聊天室的人一起来游玩时,大家热情得就像是好朋友。”
关琥拿出那颗纽扣来回转着,这是栾青死时攥在手里的,但手劲不足,看上去更像是被人硬塞进去的,而且谢凌云的衣领也没有裂开,如果是在她推栾青下楼时被拽下的,出于力度的关系,衣领不可能完好无损,也许凶手是为了将所有罪名都栽赃到谢凌云身上,但这样做却有些画蛇添足了,如果没有这颗纽扣,说不定他现在还在怀疑谢凌云。
“可是有一点很奇怪,学姐坠楼后,我因为害怕,一直面朝酒店门口,却没有看到有人离开,那凶手杀了人后,是怎么逃脱的?”
“他不需要出来,他只要回到酒店的某个房间就行了,也许在我们被警察围攻时,他就在跟我们同一层的某个房间里。”张燕铎扶了扶眼镜,冷静地说。
“那监控录像呢?只要我们调取出来,就可以找到在谢凌云之后进入学姐房间的人。”
“你知不知道有些地方为了压缩开支,会设置假的摄像头,乍看探头有运转,其实根本没跟监控器连在一起,”关琥说,“逃跑时我有特别注意,至少栾青所在的那一层不是真的。”
假如不是看到假监控,他还不会怀疑警察有问题,没有监控录像,单凭死者一身普通的白裙,警察凭什么确定她住在哪个房间里,并指证谢凌云就是凶手?那根本就是一早就做好的局。
听完关琥的解释,叶菲菲吃惊地叫起来:“不是吧,摄像头才几个钱啊,干吗在这种小地方抠门?”
“人就是这样奇怪,在不该浪费的地方大手大脚,却在该用钱的时候小气。”
关琥从背包里取出谢凌云的相机,跟纽扣一起还给了她。面对关琥的行为,谢凌云面露惊讶,随即又转为感激,用力抓住相机,说:“谢谢,这是我父亲的相机,也是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不谢,反正这么大的相机我拿着也没什么用。”
“所以你不怀疑我了?”
“我只是举出所有的可能,在案情不明前,任何人都有嫌疑。”
再向前开,路上愈发荒凉,晴天碧空下没有一辆来往行驶的车辆,放眼望去,前方是一片荒芜的土地,偶尔可以看到些建筑物遗址,那尊“阳关故址”的石碑就立在青石黄沙之间,叶菲菲很想提议顺道过去拍个照留念,但看看其他三人的表情,她只好将话咽了回去。
石碑很快就被甩到了后方,过了阳关,谢凌云放慢了车速,没多久她在路边停下车,转头对他们说:“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这次是准备按照父亲留下的线索找寻洞窟遗址的,也许到了那里,我会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许什么都找不到,但不管怎样,这都是趟很危险的旅程,我不想你们陪我冒险,大家就在此别过吧,如果我找到了答案,会回警局配合你们工作的。”
到现在她仍把张燕铎当成是警察,张燕铎没说话,目光转向关琥,关琥则看向叶菲菲,用手往后一指:“你回去。”
“关帅哥,你不觉得现在这种状况下,让我一个人回去更危险吗?”
“是两个人,我让张燕铎送你。”
“关王虎,什么时候我变成你手下了?”张燕铎似笑非笑地看关琥。
“不是手下,是我拜托你可以吗,大哥?你送这位姑奶奶回家,顺便也把你自己也送回家,这里的案子有我一个人跟就行了,”关琥说完,见谢凌云奇怪地看自己,他只好解释,“这里只有我是警察,不相关的人就不要把他们牵扯进来了。”
谢凌云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好,叶菲菲先举手反对:“我也要跟,凭什么摆脱那些警察时拉着我,现在半路要把我丢下?”
“不是丢下你,而是太危险,沙漠不是风景区,我们也不是去旅游……”
“我要做的是送你回家,不是送她。”打断关琥的解释,张燕铎对他说。
“送……送我?”
“你看你看,老板不送我,所以比起单飞,跟着你们更安全吧?”
“等等,大家都冷静些,我再说一遍,接下来很危险……”
“一起去!”
两个人的声音成功地盖过了关琥的话,他左右看看张燕铎跟叶菲菲,问:“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在一致对外时。”
“那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有,”张燕铎往椅背上一靠,双腿交叠,淡声道:“你选择回去。”
面对这样的回应,关琥张口结舌了,谢凌云在旁边看得笑出了声,拍拍手,说:“那要不就一起吧,有萨拉做向导,除非是我们太倒霉,否则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关琥确信一切已成定局后,只好退一步:“那接下来做任何事,你们要都要听我的。”
张燕铎眼镜片后厉光一闪,然后回复了关琥一个字:“哼。”
看看,这什么态度?这气派这排场根本就是锦衣出行的贵公子,而他,运气好的话,被排个小跟班什么的。
远处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关琥抬头看去,就见一辆普拉多朝他们冲来,然后精准地停在了他们的车旁,一个肌肤黝黑的长发女子从车上跳下,向谢凌云伸出手,谢凌云下车后,跟来人热情回抱,从她们的互动中能看出是相识已久的朋友。
关琥与张燕铎对视一眼,两人都认出了眼前这个人正是他们在机场附近见到的那个女子,原来她就是谢凌云提到的萨拉。
“这就是你说的那几个人?”跟谢凌云打完招呼,萨拉把目光转向车里的人。她看上去三十上下的年纪,声音有些粗粝,跟瘦小的身形格格不入,但也透露出了当地人的粗犷,率性自然的外形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都是朋友。”谢凌云将萨拉带到他们面前,将三人一一介绍了。关琥摇摇手,算是打了招呼,又笑嘻嘻地对谢凌云说:“原来做朋友这么简单。”
谢凌云误会了他的玩笑,认真回道:“是啊,萨拉是罗布人的后裔,也是我父亲的好友,在考察工作中帮过他很多忙,这次去寻找洞窟,没有萨拉的帮助可不行。”
“你们全都要去?”萨拉来回打量车里的三个人,表情凝重,“地点我们都不清楚,很可能会遭遇危险。”
“应该不会比被警方通缉的危险更大。”
听了关琥的话,萨拉耸耸肩,下巴朝自己的车指指,示意他们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