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斋的点心,最便宜的也要半两银子一斤,以孔力的那点儿微末月钱,是不能常吃的。可孔力却说,“府里虽然管吃管住,可有时候饭菜不合胃口,我也吃不下,就自己从外面买些酒菜点心。”燕合宜边吃边说,“你一月多少月钱?”孔力一愣道,“一两银子啊!”
燕合宜指着桌上的两碟点心说,“如果我没看错,这两碟点心就得花了你一个月的月银吧!”孔力听他语气不善,眼珠一转,顿时就明白了,“咳,原来您是这个意思啊!”他没多解释,而是打开了一旁的柜子,从里面拎出一个包袱来放在桌上,孔力打开给燕合宜看。
包袱里放了十来锭银子,孔力说,“我到孙府来,是孙半城极力邀请,而不是到这儿来谋生活的。到这儿之前,我也做过几年镖师,所以还有些积蓄,吃吃大顺斋的点心,还是吃的起的。”
燕合宜知道是误会了他,正要解释几句,就听孔力说,“不过我倒十分佩服燕公子的心思,从银子上下手,也是一条道。说实话,我既然是孙老爷花钱请来保护他的,没想到他却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事,真是愧对他!既然公子想要顺藤摸瓜找出那个真凶来,我孔力愿意出一份力!”
“好!”燕合宜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孔兄弟,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儿?”孔力想了想说,“孙老爷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在他旁边的屋子里,可是,”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可是我什么动静都没听到。”
做为一个习武之人,无论何时何地,能敏锐的察觉周围的动静,及时作出反应,都是最基本的要求。可就在孙半城出事的那天晚上,孔力和孙半城一墙之隔,竟然什么都没听到,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燕合宜问,“你也觉得不对了?”孔力点点头说,“不错,出事之后,我极力回想头一天晚上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没有破绽。而我第二天醒来时,也没有明显的头疼头昏,中了迷香迷药的症状。所以我疑惑,真凶是个极其狠辣又谨慎的人,即便他对孙半城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用了迷药,也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劣质迷药,而是用秘方亲自配制出来的。”
让服药之人不会产生后遗症,自然也就无从查起。燕合宜说,“那前一天晚上,你们吃的什么,还记得吗?”孔力说,“那天晚上老爷忙到很晚,我到外面的小铺子里喝了点儿酒,其他人应该都是吃了厨房送的饭菜。”
燕合宜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孔力是在外面吃的,其他人是大厨房送来的,而孙半城吃的,则是从内院儿小厨房送来的饭菜。如果对方是在饭菜里下毒,那就需要费一番手脚了。
“燕公子,你是不是也觉得,问题不出在饭菜上?”孔力见燕合宜点了点头,就说,“我也这么想过,那就只剩下另一种方法——迷香。这种东西只要从窗缝中吹进来,睡在里面的人就会失去知觉,而经过一夜的时间,迷香的味道也会逐渐散去,不被人察觉,的确比在放在里下毒要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