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肚子里冒坏水儿的时候,真好看。”夏安毫不吝啬的夸赞,从西服内兜里掏出一张纸,笑得没脸没皮,“老板,咱商量商量,顺便把今晚的活动经费也报了呗。”
林秋秋眸光炯炯盯着手里的照相机,开心的不得了。
她鼓了鼓粉腮,漫不经心的道:“不就是报销嘛,好说好说。你今晚签了合同,又送来一份儿大礼,也算立下了汗马功劳。说吧,总共多少钱?”
“呵呵,不多,其实真没多少。”夏安腼腆的笑了笑,探出两根手指头。
林秋秋瞄了一眼,将随身的时尚小包扔了过去,表现得相当阔气:“两万啊?自己拿!我给你三万!瞅你这副穷酸相儿!”
“咳,咳咳。”夏安清了清嗓子,又将那两根手指头晃了晃,扭扭捏捏的道,“你搞错了,不是两万,是两百万......”
“啊欠!”林秋秋猛打了个喷嚏,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伸玉手就将那张纸抢了过来,“搞什么?两百万?你在富丽华酒店连喝三天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啊?这......这两个账号又是什么玩意儿?”
她登时就炸毛了,就算她财大气粗,一双鞋子八十万,可那也是红通通的票子啊,甩出去总得听个响儿吧?
要是林氏集团上上下下,每位高管出去谈个业务就花两百万,那还不得赔个底朝天?
夏安伸出食指点着,一本正经的道:“这是两个会所小姐的账号,我答应了她们,每人给一百万,明早六点之前打到她们账户里去,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嘛。”
“姓夏的?你疯了吧?”林秋秋气急败坏,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直接扯住了他的耳朵,“你当老娘好欺负是不是?你在外面找小姐大保健,还......还让我给你掏嫖资?你摸摸良心,世上有这样的道理没有!
咱们把话讲明白了,我在外是你女朋友不假,可我又不是你妈!还有还有,你给我解释清楚!你到底叫了什么服务,能花两百万?这两个小浪蹄子,是陪你去地狱冲浪了?还是陪你去天堂捉鳖了?”
夏安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被这疯女人拧掉了,疼得龇牙咧嘴:“你松手啊,快松手!听我解释,这两个女人是陪着柳光的,同我有什么干系......”
“啥?”林秋秋的娇躯倏而一僵,情不自禁松了玉手。
夏安揉着耳朵,咻咻抽冷气:“你想想啊,敢把柳家大少拖下水,不给好处怎么成?这两个女人惹上了柳家,中海肯定混不下去了,拿够了钱才能远走高飞。我现在就问你,两百万,换柳家大少爷招嫖被抓,换中海柳家名望扫地,值不值?”
林秋秋有点儿不甘心,但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小脑袋:“值,太值了。别说两百万,哪怕两千万,这笔钱我也掏了。”
“那你还废话什么?”夏安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乖乖的,打钱!”
“哦。”林秋秋将纸条叠好,塞进了贴身的口袋,猛地反应过来,“哎,咱俩到底谁是老板啊?你跟我说话注意点儿分寸!”
“呵,你还要分寸?那你索性跟我讲一讲,我今晚做成了这些事,有什么好处没?林总赏罚分明,总不会亏待功臣吧?”
两人四目相对,过了一会儿,林秋秋缓缓点着雪白的下巴:“有啊,夏总演技超卓,将人唬得团团转,是该好好奖励。咱们公司,就需要你这种有实力、有水准的人才。”
夏安微眯起了眼,颇为受用:“嘿嘿,过奖过奖......”
“我夸你可没半点儿水分,夏总的水平摆在那里,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林秋秋探手在座椅下摸了摸,娇躯微微前倾,眸底掠过了一抹危险之色,“你还会装假醉呢,还会乘机叫人老婆、摸人大腿讨便宜呢,你说是不是啊?我不得好好奖励你么......”
夏安觉得这语气有点儿不对劲儿了,偷偷瞄了一眼,瞬间警惕:“你摸索什么呢!”
他径自蹬开车门,一骨碌身子就翻了出去。
此时车里,林秋秋又挥舞起了金属扳手,咬牙切齿的嚷:“你要还是个男人!你就别跑!”
“略略略!你要是个女人,你就来追我啊,啦啦啦啦!”夏安做了个鬼脸儿,“老婆,实话实说,你大腿手感真不错!”
林秋秋俏脸都气白了,恨得牙根儿痒痒:“你给我滚回来!不准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傻子才不跑呢。
夏安没有半点儿犹豫,转身就溜。他现在又开始暗暗庆幸,先前将林秋秋那只高跟鞋扔了,真乃棋高一着啊。
反正这女人本来就追不上自己,现在又没鞋了,更别指望。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飞啊飞。”夏安得意洋洋,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也不算太晚嘛,不如现在赶去婉如家,同她探讨一下有关于生命的大和谐......”
他将两只手枕到脑后,沿着人行道大摇大摆走了几步,然后闪身拐进了小胡同。
后方传来林秋秋气急败坏的叫嚷:“姓夏的!记住了!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俩没完!没完!”
“这疯婆娘,真是个白眼儿狼,刚刚帮你摆平了柳光和夏延海,翻脸就不认人。谁要娶了你,真倒了八辈子大霉。我不屑于跟女人一般见识,要不就你那破扳手,还不够小爷剔牙呢。”夏安吹着牛逼,穿过小胡同,打了一辆计程车坐进去,直奔秦婉如家的位置去了。
黑幽幽的小胡同里,寂静冷清,只有大垃圾桶静静的横放在角落,好像一头趴伏着的巨大怪兽,散发出浓重的恶臭。
忽然,垃圾桶里传来剧烈的挣扎声,惊得几只大号老鼠仓皇逃窜。
“这......这是哪里?好黑啊,咋不开灯......”伴随着一阵蹬刨,曹豹脑袋上顶着香蕉皮,从垃圾桶里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他瞪着圆鼓鼓的眼珠子,四下里瞅瞅,整个人都傻掉了。
紧接着,他趴在垃圾桶边缘,就开始呕吐:
“卧槽,好臭......呕!谁他妈......这么缺德,坑死老子了......呕......”
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静的可怕,唯有墙上的挂表滴滴答答作响。
秦婉如仅穿着半透明的轻薄睡衣,并拢修长双腿,玉臂环住膝盖,孤零零坐在床上。
她白嫩精致的脸颊,隐匿在夜色里,好像罩了一层白纱,朦胧而不真切,却宛若画中仙子。
“又失眠了。”秦婉如探出纤纤玉手,揉了揉太阳穴,苦恼的抿了抿小嘴。
没有那个男人的时候,她习惯性失眠,睡觉总觉得不踏实。缺乏安全感的女人,总是渴望寻求一个温暖的庇护。
秦婉如发了一会儿呆,窈窕玲珑的娇躯好似一只优雅的狸猫,慢悠悠爬下了床,脚步轻盈的来到窗边,扯了扯帘子,打开窗户。
她探着小脑袋往窗外张望了一下,又羞红着脸蛋儿缩了回来,自顾自的言语:“我真是快得失心疯了,想你就跟着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