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碎语的故事是传的很快,尤其是在一个四处都攀着亲戚的范围内,很难保守住秘密。
因为大家彼此认识,不管是出于关心还是看热闹,基于熟识这个基础上,有关的闲言碎语便有了一个具体的形象,让人特别的有了解和传颂的欲望。
可是如果要想超出这个认识的圈子,将某一件事情传的人尽皆知,那就不容易了。
因为不认识所以会不关心,很难经过口口相传散播出去。
可是……如果有个吸引人眼球的艳俗故事,而且还被编成了朗朗上口的歌谣,情况便很是不一样了。
即便是不关心故事的,也会因为歌谣的旋律和节奏,下意识地去哼唱。
哼唱的多,被这歌谣洗脑的人就多,被洗脑的人多,唱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听众也会越来越多。
于是,歌谣中蕴含的故事,就会比闲言碎语更容易传播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沈留祯编排怀真郡主的那篇稿子,就是这么干的。
这歌谣传唱了不过五天,就热闹的哪儿哪儿都是,甚至传到了怀真郡主的耳朵里头。
那时,怀真郡主早起正在梳妆,替她梳妆的婢女站在她的身后,将她的头发高高的捋在头顶,小心翼翼地正准备盘发髻。
莫女官带着人出门采办了些东西回来,进了门什么也没有管,就步履焦急地往后院赶。
到了跟前之后,又看着怀真郡主欲言又止,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怎么了?”怀真郡主终于问出了口。
她面前的铜镜很高大,莫女官站在她身后侧方,正好可以将她那挣扎的表情映在里头。
莫女官又踟蹰了一下子,略有焦急的转了一下身子,终是走到了近前,小声地说:
“郡主,有一件事情,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讲。”
“讲啊,有什么事情能让你慌成这样?”怀真郡主白了她一眼,倨傲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说,“你放心,不管你有什么事情,有我在都能替你摆平了。”
莫女官脸色为难,皱巴着脸说道:“不是我的事情,郡主,是你的事情。”
怀真郡主从镜子中看着莫女官,诧异地说:“我的事情?我能有什么事情?”
莫女官又往前走了两步,将嘴巴贴在了怀真郡主的耳朵旁,小声地说了几句什么。
怀真郡主听了之后,猛地转过头来看向了她,结果被揪到了头发,惨叫了一声。
替她梳头的宫婢顿时吓的跪到了地上,连连求饶。
怀真郡主满脸的怒气,明艳的五官都扭曲了,转了一下子身子,直接一脚朝着那个宫女的头上蹬了过去:
“没眼色的东西!”
梳头的宫婢被蹬的倒了一个跟头,顾不得头晕脑胀,挣扎着就要起来赔罪,可是头上挨得那一下太重,她起了好几次,才找准了平衡,重新跪在了地上:
“郡主……郡主,饶……饶命……”
可是怀真郡主也顾不上再理她了,又转过了身看向了莫女官,震惊地说:
“你说得是什么鬼话,那些贱民敢编排本郡主的笑话?抓起来啊!抓起来杀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