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带着的人将第一批粮食运走的时候。
路上,沈留祯轻飘飘的瞄了石余丰几眼,终于忍不住说:
“副统领以前在平城做事肯定也不能这么急,怎么到了别人的地盘上倒是急了?这一个军镇的督主,大权在握,以我们汉人的眼光来看,那也算是割据一方的诸侯了。
咱们若是端着中护军的架子来,颐指气使的,人家或许会更加的反感,不利于合作。”
石余丰听闻,身子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带着歉意的语气说:
“沈侍中说得对。我是有些急了,主要是怕办不好差事……惹得你……”
他顿了顿,又加了句,“……和谢统领不高兴。”
“那怎么会呢?你跟了阿元时日也不短了,自是知道她的秉性,绝不会因为这点儿事情就为难你,又不是你的错。”
沈留祯顿了顿,轻飘飘的瞟了一眼石余丰,拖长了音量,笑着说:
“至于我么……我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这话是什么意思,石余丰自是明白,这是在警告他,以前的事情怎么样,他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以后弃暗投明,不再给他们添麻烦就可以了。
石余丰感觉自己就像是放在了火炉上烤,大冬天的汗水都要下来了。
他还不如直接被沈留祯和谢元踢出去,远离这个局面好呢?一个已经暴露了的眼线奸细,天天在两方人的眼皮子底下周旋……
他怎么做都没个好果子吃。
沈留祯默默观察着石余丰的表情,知道他现在更多的是在衡量两方势力到底哪一方能长久。强逼他反水是逼不来的,这要看以后的局势……
他自信以后的局势,那些冥顽不灵,非要跟汉人对立的人势必会因为不合时宜,被踢出朝廷的权利中心。
可是,他们这些利益攸关,身处其中的鲜卑人可不会这么想。他们想的是汉人起来他们就完了,看不到和平共处的可能。
至于如何让他们相信,让他们看到,这就要看谢元经营的中部大营,能不能给他们打个样子。
沈留祯对此十分的有信心,他对阿元有信心,对皇帝乌雷有信心。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可以等。
……
……
谢元跟着独孤严合还有石余恒嘉,一行人到了军镇中的督主府。
督主府说是官衙,其实就是督主自己的家。
军镇的兵权还有镇内的税收民生大小事,其实就是督主说了算。
这样有个好处,如果有外敌来犯,他们自己随时能集结粮草,集结兵力自行抵抗,不必等消息传到京城,再由京城派兵,一来一回贻误战机。
不过这也有个坏处,如果哪一天,军镇的督主忠诚不再,有粮又有兵的,起兵造反也很容易。
这对于皇帝如何掌控权利,是一个很大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