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咱们多威风啊,跟着太武帝,天下就没有敌手,打谁灭谁。那南宋憋了三年说要灭了咱们魏国。结果呢,反被咱们一直推到了长江边上,要不是咱们没有大船过不了江,说不定现在天下早就一统了,都是咱们鲜卑人的地方!哈哈哈哈……”
独孤严合嘴里撕咬着羊腿肉,兴奋地说。那油沫子沾到了他的大胡子上,随手一抹,又干净了。
谢元坐在案几的后头,心想这也是个不拘小节,豪爽的人,就是歧视汉人,对她是另外一副面孔。
对石余恒嘉说话的时候,那眼睛里头那个热情啊,看见她的时候就翻白眼的嫌弃,当真是一点儿也不遮掩。
谢元见他这样,心里头那点儿气儿都没有了,只觉得这个独孤合严幼稚又单纯,还有些可笑。
“哎……当年确实是痛快。不过现在也不错,咱们以前到处奔波吃了多少的苦,以后年纪渐渐地大了,守在一个地方享享清福不也挺好的。哎,你想不想去平城?我跟陛下说一说,咱们一起做个伴儿?”石余恒嘉语气轻松地问。
独孤合严歪着脑袋白了他一眼,说道:
“我不去,我就喜欢带兵打仗的日子,闲下来就慌得不知道怎么过了。你说你也是……你才多大啊,就说自己年纪大了?你比我小个……有十多岁吧?我记得当年打宋国的时候,你才十七,我那个时候就已经二十九了。”
石余恒嘉听闻,眼睛中露出了怀念的神色来,眸光闪动,感慨地笑着说:
“哎……时间过的真快,我现在也二十九了。”
他说着琥珀色的眸光一转,转而看向了领桌的谢元,笑着说道:
“当年在临江城看见她,她还是个堪堪到人腰上头的毛孩子,倔哼哼的跟个傻子一样,谁曾想,今日咱们会坐在一起,讨论如何御敌呢?”
“呵!”谢元听闻,侧着身子将一只手臂放在了案几上,姿势优雅又帅气,不满地说:
“长我几岁了不起?你从来没有当过毛孩子,打一从娘胎里出来就十七?!”
石余恒嘉一顿,顿时大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独孤合严在旁冷眼瞧着,见石余恒嘉跟谢元关系似乎很好,有说有笑的,脸色就黑了些,拿起羊腿咬了一口又放下了,说道:
“那咱们聊一聊怎么御敌吧。”
石余恒嘉和谢元都看向了他。
独孤合严垂着眼睛说道:
“要不是我要守着这个地方,防止蠕蠕破了边境,一直打到平城去,那我早就跑到草原上,追着他们打了。既然中护军来了,正好。我守着边境,谢统领带着人深入草原,去追蠕蠕吧,最好将他们都杀光。”
谢元听闻,下意识地看了石余恒嘉一眼,石余恒嘉则看着手中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元的丹凤眼垂了一下,随即老实地说道:
“对付蠕蠕只有这么一个法子吗?说实话,我看了地图,草原广阔,里头还有大片的沙漠,方向难辨很危险。在这些地形上作战,我没有经验,恐怕胜算不大。”
独孤合严听闻,像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笑柄似的,看着谢元眉眼都是讥讽,大笑了一顿:
“哈哈哈哈哈……那陛下派你来有何用?怎么着呢,你留下来跟我守着军镇守一辈子吧?!别回平城了!哈哈哈哈……真是笑话……自己没用都说得这么便宜,也不嫌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