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一个夜市停了，我跟着潘厅钟下了车，路上有很多本地人，黝黑的皮肤，背着当地特色的背包。他们见到陌生人就会主动打招呼，推荐包里的石头。这条街上珠光宝气，到处都是卖石头的。

潘厅钟却没有带着我去夜市，而是朝着外面的一家银行奔去，只是这个时间点，银行早就下班了。只是银行的门口有很多当地人，每个人都背着包，看见我们过去，立马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需要钱吗？我利息很低，只要一分……”

他们围了上来，像一群聒噪的蚊子，七嘴八舌的介绍着自己，四周都是他们身上传来的汗臭味。我看着潘厅钟的眉头很快就皱了起来，但是潘厅钟在强忍着。他对其中一个本地人说了什么，似乎在做某种交易。

那个当地人掏出一个poss机，让潘厅钟刷卡，刷完了就把自己的背包交给了潘厅钟。我一头雾水，他们在干嘛？这就算交易吗？就这么旁若无人的交易？

我觉得这一切都显得不可置信。

潘厅钟接过包，我朝着潘厅钟走过去，他很快就把背包递给我，我背了起来。潘厅钟什么都没说，转身朝着夜市里面走去。

我摸了摸背上的背包，里面很硬，好像都是石头，怎么摸都不像是毒品。直觉告诉我，背包里面应该都是现金。我更好奇了，这些当地人都是这么在大街上进行现金交易的吗？刚才那么多人，应该都是做这个的，竟然没人管一下。

我更诧异的是，据我了解，他们的交易都是钱跟货分开进行的，而这一次为什么会用现金交易呢？

我跟着潘厅钟走进了夜市里面，这里是整个老挝最大的原石交易市场，不仅商铺多，而且摆摊的人也很多。大部分都是当地人，也有少数别的人，我就是典型的外国人。

潘厅钟带着我，径直走进了一家原石店。店铺面积不大，人也不多，而且地处偏僻，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在看石头。来这里的人，百分之九十都是赌石的，不懂行的人也会买上几块石头。

世人都有赌性，总觉得自己气运缠身，能一夜暴富。

潘厅钟走了进去，也开始挑选石头，我看不懂，只能仔细的看着。他选中的石头都有同一个特色，上面缠了一圈红色的纸带，里面压根就不知道会不会出翡翠。

这一行我一窍不通，我也搞不懂潘厅钟费这么大劲来这里，为什么不带着我去取货，却带着我来买石头。我不知道潘厅钟怎么取货，在哪取货，什么时候取货，我也没办法问他，所以我只能跟着他。

老板很快就过来了，他看起来有些胖，头发很短，皮肤黝黑，左手只有四根手指，他走到潘厅钟身边，说道：“总算等到你了，这些货都存放半个多月了。像这种垃圾的原石，人家看都不看一眼的，在我这就是纯属浪费我的地方。你说给你留着，我就一个没卖，全给你留着呢。估计除了你这种手工匠，别人也不会要了。”

潘厅钟很冷漠，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把那些石头都拿了出来，堆在一起。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这些石头压根就看不见里面的样子，你买它们干吗？”

胖老板却是笑道：“呵，小伙子啊，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买这玩意，就是赌，纯靠运气。我虽然看不上，但这本来就是赌运气的事情。运气好能开出好料子，一夜暴富不是梦。”

我笑了一下，没有回话。

潘厅钟挑选好后，数了一下，似乎数量没问题，这才抬头说道：“你把这些石头搬到车上，帮我送到酒店。”

我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放下了背包，开始把这些石头朝着车上搬。尽管我不知道，潘厅钟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只是买回去做工艺品的。

我搬石头的时候，潘厅钟在跟胖老板说着什么，他们似乎聊的很尽兴。胖老板拉出来一块很大的石头，看上去约莫好几百斤。潘厅钟笑着把包交给了胖老板，这交易就算完成了。

我很着急，将手里的石头放在车上，赶紧回到店里，我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我必须要听到一些有用的内容，我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我背过那个包，里面的现金起码也有上百万。竟然买了一块石头，我原本以为这块石头已经是可疑的，岂料他们竟然现场切割起来。

潘厅钟尽管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脸上面无表情，但我看得出来，他手指在颤抖着，他很紧张，眼神里满是期待。

我好奇道：“你花上百万，就为了买这么一个石头？”

潘厅钟回到：“这不是石头，这是艺术……”

我不懂，也不了解，我蹲在那里看着。

石头很快就被切开了，但潘厅钟忽然就像一个茄子，被霜打的茄子一样。但他脸上原本紧张的神情，这一刻却舒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