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兴尘住在那里,感受到的只有冷漠,从来没有当那里是家。唯有跟云武在一起的日子,哪怕四海漂泊,却都有家的感觉。
“兴尘,我知道是我亏欠你太多,我知道是我错了,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打你,骂你……可是你的父亲已经老了,没什么能再补偿给你的了,这一生,望岳城是我的心血,也是我仅有的能留给你的东西了。”越昂驹近乎哀求道,“兴尘,不要走了,好吗?”
“二哥,事已至此……”
越兴尘看着那枚银光闪闪的令牌,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就看到了脸上的那道疤。
云武替他不平:“越昂驹,你当初对着兴尘下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是你的儿子?你在他脸上永远地留下那道疤的时候,有没有在乎过他会怎么被人看待?他重伤卧病的时候,你一眼都没去看过他,连一句问候一个关切的眼神都没有,你凭什么让他留下?”
“越冥尘,你又是怎么对他的?你当着他的面做过什么,你比我清楚……”
“还有你小子,你是不是已经数不清自己惹了多少的乱子了?你可知兴尘替你挡了多少灾?你从来都没有问过兴尘替你背了多少责任,从来都不会为他考虑一二!”
他挨个数落着越家的人,想要在这一刻替越兴尘发泄心中的苦闷。
“你们什么时候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和兄弟了?什么时候在乎过他的死活了?”
他问得他们一个个哑口无言。
越兴尘冷冷一笑,除了叹气,也只剩下叹气了。
他和云武一直往前走着,带着一点点的迟疑,就是这一点迟疑,让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越昂驹真的想要留住他,刚解了软骨散不久,他的四肢还没有什么力气,趔趄着步子,追到了他的背后,扑通一下跪在了他的身后:“为父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为了望岳城上下留下来。”
他这一跪,彻底让越兴尘心软了。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虽然他没有回头,可是他已经停下了脚步,“三弟,快扶他起来。”
越无尘试图搀扶起越昂驹:“爹,您快起来。”
越昂驹还是一直不肯起身:“兴尘,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只要能让你泄了心中的这口闷气,我怎么样都可以。”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场面一度要陷入僵持,还是越兴尘最后从越无尘手中拿过了令牌:“我先回去处理了,三弟,照顾他们。”
他妥协了,所有人都妥协了。
他们心中的恨,最后都还是没有敌得过亲情的力量。
越无尘跟若问讲明实情之后,若问替他们感到高兴:“到底是一家人,说开了也是好事。”
“家中的情况如此,只怕无尘要暂别前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