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州离三清城足有三天的路程,若是走小道,或许不用两天就能到达。
但卫莲生一行人是奉旨赈灾去的,走的是官道,一路上路过好几个关隘,免不了要耽搁些时间。
在马车上颠了三天之后,沈雀辞终于受不了了,在客栈休息的时候吐了个天昏地暗。
“原来马车也不是那么舒服的,我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沈雀辞躺在床上抱怨,任由梨黛给她擦脸也不肯动弹。
“估计明天还要赶一天的路,主子若是坐不惯马车,便让下面的人准备一匹快马,马鞍子垫软些就行了。”
“不行。”沈雀辞叹气拒绝这个提议,“我是卫王妃,若是骑马招摇过市难免会招人非议,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可是…”梨黛看着沈雀辞苍白的脸有些不忍,但也明白如今受这个王妃身份限制许多,不能胡来。
卫莲生从小便习惯了,虽然在马车上憋闷得难受,但比沈雀辞好得多。
泡了个热水澡之后,卫莲生抻着胳膊舒展筋骨,一回头却发现沈雀辞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他也是习武之人,能够判断睡着时的呼吸和装睡时的呼吸。
沈雀辞真的睡着了,很安静的躺在那里,灯火把她睫毛的影子映得很长,苍白的嘴唇微微嘟着,似乎还有些不高兴。
卫莲生忍不住笑了笑,刚才在里面沐浴的时候,他听见沈雀辞一直跟梨黛抱怨些什么,她声音小,没有听清。
看来睡着了依然不高兴啊。
他轻手轻脚地将被子给沈雀辞盖好,自己去一旁的柜子里搬出来新的棉被铺在地上。
心里忍不住叹气,自从成亲以后,他睡床的日子简直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夜很深很静,窗外微风习习,夏夜蛙鸣扰人清梦。
沈雀辞迷瞪了一小会儿便醒了,桌上的蜡烛还有一大半,离天亮还早着呢。
她四下看了看,地上的铺着棉被,却不见卫莲生的身影。
“这个时辰了,他能去哪儿?”
沈雀辞披上外衣开门出去,却发现卫莲生一个人站在庭院中,望着月亮发呆。
“王爷真是好兴致。”
听到身后的人说话,卫莲生无奈一笑,耸耸肩膀说:“没办法啊,地上太硬,睡不踏实,只好出来赏月了。”
沈雀辞愣了一下,知道他是故意在装可怜,便冷冷说道:“地上硬王爷也不必勉强,大可以去别的房间睡。”
“沈雀辞,你听力一向很好,你听见本王磨牙的声音了吗?”
卫莲生真的磨牙了,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女子连皮带骨头的给吞下去。
牙尖嘴利的小女子,真是可恶啊。
“你是想让所有人看本王的笑话吗?被新婚的王妃赶出卧房,传出去本王不要面子吗?”
沈雀辞不以为意,“王爷要面子,就没有里子,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我五岁时便明白了,王爷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