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挽清垂眸,看不清眼底神色:“如此大事,我如何信你?”
那狱卒抖如筛糠。
“归舟,把药给小大人。”
归舟就垂眸把袖中掏出来的一个白色瓷瓶递给他。
狱卒不敢接,埋着头上下牙齿抖得剧烈:“县……县主……”
“你放心,这不是毒药,也不是给你吃的。”向挽清示意归舟将那瓷瓶放在他面前,“里面不过是一瓶哑药,你喂给杨大人服了,我便信你。”
狱卒浑身一僵,圣旨已下,只说处斩未说毒哑,再私下用刑,便是抗旨,抄家灭族的重罪。
向挽清这是要抓他一个把柄,将他收为己用。
“小大人。”向挽清语调柔和,语气却如同在那冰水里浸过一般,刺得人心惊胆战,“是喂他服药,让我信你,还是我先杀了你,再给他把这药灌下去。”
“你好好想一想。”
一条路已经是死局,另一条若是走好了说不定还是通天大道,这种选择根本不用过多犹豫。
那狱卒推门进去,完全不顾杨哲的惊恐与挣扎,掐着他的喉管下巴,灌得一滴不剩。
哑药入喉如同烈火灼烧,那杨哲很快就顾不得用杀人的眼神看向向挽清,捂着喉咙痛苦的嘶吼,却因动作太大牵动臀背上的伤,带来另外一阵疼痛,血肉模糊,可怖极了。
可向挽清就这样看着,一瞬不瞬,前世就是因为杨哲的这张嘴,害了向横,害了向锦易,她恨毒了他这副嗓子,所以即便知道他三日后就要问斩,她也要来走这一趟。
若只是简单的斩首,岂不是便宜了他。
杨哲很快在惊恐交加中昏厥了过去。
那狱卒偷偷去看向挽清的脸色,竟发现这个从小娇养的千金小姐不仅不害怕这幅场面,甚至还露出了一抹笑意。
“杨哲,三日之后你走慢一点,黄泉路上等等其他人,我会一个、一个送他们下来,与你团聚。”
如同厉鬼。
向挽清和归舟往外走的时候,还是不解:“小姐,属下认为还是死人保守秘密最为安全,为什么……”
向挽清摇头:“我若想保守秘密,说话的时候让他退下不就好了,何必费这个周章。”
“小姐是故意的?”
“留着他,有用处。”
归舟就不再开口了。
向挽清走出地牢的时候,被那突然刺眼的阳光弄得有些不适,闭着眼眯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拍了拍等在一旁未曾与她和归舟一起下去的司琴:“走吧。”
司琴虽不解小姐为什么不带她下去,但也从不会质疑小姐的行为,当下就亦步亦趋的跟在向挽清身后。
向挽清谈事谋划从不避讳司琴,是想让她多听一些,免得日后造人算计而不自知。
可她却从不愿意让司琴看到那些血腥恶心的场面,不论是当初画舫杀人,亦或是如今的地牢,她都不想脏了她的眼。
司琴只要干干净净,开开心心就好。
向挽清本想直接回府,结果腿还没跨上马车,宜安郡主府上的侍女竟找到了这里:“公子在府里发了好大的脾气,郡主请县主前去劝劝。”
能在宜安郡主府里被称公子的,只有一人——向洛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