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似乎深了,阎王殿一座座屋宇大门紧紧关闭,里坊之间的大街上再也见不到一个人。
凤倾心警惕的看向四周,不远处有一处很偏的窄巷,深深的小巷沐着深沉的夜『色』和一地银白,雪地上留下来一串浅浅的足印,足印后还有一条逶迤的血线。
凤倾心惊骇,又是那个背棺人!
她将接骨『药』放在怀里,俯身抽出靴子里的骨刀跟了上去,深夜阎王殿里极其安静,只能听见棺材擦地时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响。
凤倾心寻声而去,在狭窄得仅容一人穿行的小巷中,她只看见一个倾斜棺材正在缓缓向前行走,凤倾心紧了紧手中的刀,悄悄跟了上去。
她隐在在棺材身后一座空房的门垛里,根本看不见那背棺人,只见那漆黑的棺材寻过一间间破旧的门户,周围没有半点住家的灯火,诡异静谧的如同一个『乱』葬岗。
突然,棺材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然后凤倾心看见从棺材下缓缓伸出一只手,他敲了敲门。
良久,才有个人在门内轻轻应道:“什么人?”
声音尖细刺耳,话音含混不清,让人根本分不清男女。
“交货的人。”
是背棺人的声音,低沉的音『色』好像阴风在树梢上呜呜咽咽。
又过了好一会儿,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然后凤倾心看见从那大门里也缓缓伸手一只手,雪白的手,无端地让凤倾心想起杏家大院枯井里,杏白那双泡在井水里的手。
“物件。”
里面的人嗤笑的一下,不屑道:“又不是一单买卖了,何必拘泥物件上。”
“物件。”
那背棺人又低低的吐出两个字,没有感情,不容置喙。
门里的人冷哼一声,将手收了回去,没一会儿又伸了出来,只不过手里握着一个物件。
凤倾心睁大的双眼,如水的月光下,她清楚的看见那只手里赫然握着一个银白玉佩,凤倾心见过那个东西,它就是阎王令。
曾经有人将它做成了冰花放在盒子里,分别送给了五爷和冷肃。
凤倾心不由得蹙起柳眉,收到冰花阎王令的五爷已经死了,那么棺材里的很有可能就是冷肃!
背棺人见了阎王令没有在言语,那只手将阎王令收了回去,然后又伸了出来,他轻轻推开倾斜的棺材,向里面『摸』了一把,然后那双手上顿时沾满了鲜血,汩汩而流……
那人似乎很满意,轻轻笑了一下:“这血真鲜……可惜,他还有气。”
“放心,活不了。”背棺人从嗓子里呲出一个音节来,闷闷的,像是在笑。
门里的人没有在言语,凤倾心好半天没有听见声音,然后看见那只手收了回去,大门也吱嘎一声关上。
夜又静谧起来。
停了好一会儿,那口漆黑棺材又向前走去,可他的脚步却突然快了起来,在尽头巷口一转,那口棺材就不见了,凤倾心心下一惊,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略一迟疑,她还是跟了上去,也许,棺材里的人还有救,一条人命,她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凤倾心将身子贴在巷口墙壁上,缓缓朝内望进去,这一眼不禁让她的身子一僵。
巷子里只有一口漆黑的棺材,此时正端端正正的摆在那,然后四周再无其他人。
凤倾心两步窜了过去,那背棺人去哪儿了?
“你要买棺材么?”
凤倾心猛地回头,见一脸木然的冷肃就站在她身后,双眼无神空洞,正阴恻恻的开口。
“冷肃,你怎么会在这儿?。”凤倾心盯着他,手渐渐横起骨刀,她心里知道,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冷肃,因为他的两肩衣服上有明显两道沟壑,那是扛着棺材时留下的印迹。
如此说来,棺材里的人一定是冷肃!
‘冷肃’死鱼一般的眼转了一下,缓缓伸手指着凤倾心,沉声道:“我认识你。”
凤倾心冷笑:“我也认识你!”
说罢,见暗夜中,一道白光突如闪电划过,凤倾心手腕一番,骨刀拦腰砍过。
凤倾心惊慌失措的睁大眼睛往后退步,低头凝住自己的手,一脸惊诧。
骨刀竟然从冷肃的腰上一刀切过,他不闪不躲,竟然被凤倾心一刀切成了两段。
凤倾心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被分尸的两截残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