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脸已尽毁,可云馨却像是着了魔,拼命用瓷片划着自己所能看到的每一寸肌肤……
窗外,李明阳并未走远,立于月门前。
一旁跟着的下人小声道:“要不要小的去劝一劝,免得王妃伤了身……”
李明阳背身抬腕挥了挥手道:“不用。”
说着,眼中多了几分算计,看着跪在地上满脸是血的丫鬟,嘴角微扬。
屋内。
云馨直到将自己所能看到的每一寸白皙肌肤都染上血色,才满意收了手。
她不小心亦将自己的掌心划破了。
“啧。”轻轻咋舌,轻蔑地瞥了一眼伏在地上满心绝望的下人,抬脚朝外走去,只一步,就不偏不倚踩到了那人满是伤口的手背之上。
一声闷哼。
那丫鬟连“痛”都说不出了。
云馨不满蹙眉道:“不长眼的东西,快要死了还这么碍脚。”
说罢,趾高气昂走出了房间……
云府之内。
终回复了平静。
“小姐,虽然大家都守口如瓶,但外面不少人已经知道老夫人仙逝的消息了。”昭容在一旁担忧道。
“嗯,”云君双目无神看向前方,低道,“盯着云府的人,自是没少过,让你们不要外传,也不过是不想落人口实罢了。”
话音落下,一道暗影从外而至。
是寒风。
云君本不想借用他的,可当下,他比任何人都能更快地找到背后真凶留下的印记。
“怎么样?”云君迫切问道。
寒风面带愧疚,跪地抱拳道:“回云小姐,查到了松竹收受钱财,但那钱财却不翼而飞,也没了之后的线索。”
“所以她就是赤果果遭人利用了?”
“没错,她乡下的老家之中确实等着钱急用。”
“呵,”云君轻笑道,“这么心狠手辣的做派,一时之间,我竟想不起旁人了。”
“大小姐是指……”
云君轻轻抚过云老夫人曾安睡的玉枕,一瞬间,又湿了眼眶。
她强忍泪意,轻道:“祖母,不论害你的人是谁,我都会让他给你陪葬的。”
说罢,再起身,又一副冷冽神色。
“寒风,你回锦华楼吧,裕亲王身边不能没人,我要自己去一个地方,倘若他问到我,告诉他不必担心,我会完好回来的。”
江夏郡王府后门外。
昭容陪在云君身边,轻声道:“小姐,为何不从正门进?”
“听闻当天云韵被救下时,就是在江夏郡王府的后门,我也是好奇,想看看这后门到底有什么邪门之处,能让一个人平白无故丢了腹中的孩子。”
说着,她眸光一敛,轻道:“不出意外,罪魁祸首的帽子已然扣在了我的头上,只怕是寿春郡王拦着,才没生出事端。”
说罢,她抿唇朝前走去。
昭容正要抬腕拍门,门竟被人从里打开了。
只见一个嬷嬷模样的人搀扶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正朝外走着,看到云君,嬷嬷当即一愣,谨慎道:“这……这不是云大小姐吗?怎得从后门来访了?”
她神情恭敬,可下意识的动作却满是戒备——先是将身边的女子挡在了身后,又止不住地朝云君身后打量,生怕跟着什么其他人。
云君只对那嬷嬷轻轻一笑,随即探过她的肩头朝后看去——被“护”在身后的女子虽戴了面纱看不清楚样子,可方才一瞬,她露出了自己的双手,上面满是伤痕,看起来着实吓人。
“我来找你们云王妃。”她简短应道。
“找我们云王妃当然要走正门,我这就带着云大小姐去正门可好?”
嬷嬷很是殷勤,索性将身旁的女子一推,只听一声惊哼,听声音怕是已经跌坐至后院内的草丛中。
云君眉梢一挑,更觉有趣。
“还是算了,我人已在江夏郡王府门口,只需这么轻轻一踏就能进了院,何苦舍近求远,再绕到正门去呢?”
说着,她抬脚就要进园。
“使不得使不得!”嬷嬷也似铁了心要拦,使出一股蛮力,伸手就把云君朝外推搡,可她不知道云君功底深厚,只觉掌心一颤,触觉就从软绵绵的棉花变作了铜墙铁壁,令她非但没能将云君推出去,反倒手臂生痛,紧跟着就后仰摔了出去。
“打……打人啦……”嬷嬷张口就喊道,“有人擅闯王府打人啦!”
云君眉心一拧,简直认为她无理取闹,终于踏进这江夏郡王府的院子,朝一旁轻瞥,才看到方才那戴着面纱的女子确实跌坐在地,连面纱都因突如其来的摔倒而掉落了一半,此刻她正急急忙忙往耳朵后面挂,却因此露出了自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