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瑾瑜一口应了下,抬腿准备离开房间时脚下却又是一顿,回头道,“方才昭容说什么桃花『液』还未抹脸上,是要本王……”
闻言,云君当即红了脸,道:“云君自己动手就好,怎能劳驾裕亲王?”
“无妨,本王没怎么见过女人家的东西,亦是有几分好奇。”
说着,他竟当真收回脚朝云君的方向走来。
云君一个慌神,手下一抖,还未来得及固定住的青丝当即滑落至肩头,如一袭黛『色』的夜云飘然而至,亦像是染了墨的瀑布,一泻千里。
直叫李瑾瑜看呆了住。
“裕亲王?”云君更为羞赧,抬眸看了李瑾瑜一眼,顷刻垂首提醒道,“云君自己来就好。”
可李瑾瑜似被摄了魂,亦不再理会那些伦常礼教,伸手就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挑了几根云君的发,赞道:“花边雾鬓风鬟满,酒畔云衣月扇香——”
说罢,他清瘦手腕一挑,恰有几根青丝划过他的鼻尖。
云君秀眉微蹙,急道:“裕亲王不可!”
“不可?本王如何了?”
说着,他竟欺身上前,双手伏在妆奁案前,结结实实将云君揽入怀中。
云君的双颊更通红了些,说话竟也慌张起来。
“裕亲王,这本就是云君的闺房,不该亲王踏入。”
“可我今日就是要进来,你又能拿本王如何?”
此番李瑾瑜似乎格外霸道,根本不讲道理。
云君一愣,又道:“既然裕亲王此番如此无理,云君只好下逐客令了。”
“逐客令?”李瑾瑜凤眸微眯、眸光一敛,唇角浮现一丝笑意,伸手就用指尖挑了些一旁白酒调制好、正散发着微微醺香气的桃花『液』,点在了云君的眉心之中,嘴里还念道:“别『乱』动,你们女人不是颇为在意自己那张脸吗?依本王看,云君姑娘的面庞只应天上有,就让本王今日帮云君姑娘抹了这桃花『液』,也算是本王的荣幸,倘若云君姑娘不肯给本王这机会,也不要怪本王管不住自己这手指,触碰不该碰的地方了。”
云君本要反抗,听了他最后那两句话,当即又急又恼却束手无策,只能贝齿咬了还未来得及染上唇脂的下唇,连连跺脚。
李瑾瑜双眸含笑,不慌不忙帮云君抹开那一滴桃花『液』,嘴里似愧疚般说道:“本王皮肤粗粝,要害云君姑娘吃些苦头了。”
说着,眼神更温柔了些。
云君双眸之中的不悦在听到这话时,犹如溶入了水中的冰雪,少顷就恢复为本来可剪秋水的双瞳,满是柔美。
李瑾瑜终放了手,四目相对,满是柔情。
云君忽然回了神,颇为尴尬。
垂首道:“还请裕亲王回避,于前堂等候,云君很快就到。”
说罢,她竟有片刻不敢抬眸。
李瑾瑜看着她带了几分娇羞的模样,甚为满意,含笑点了点头,应道:“这次就算放过你。”
说罢,起身离去。
云君却颇有不满,暗道:“放过我?李瑾瑜你真当本小姐怕你不成?还不是看在你对本小姐没什么歹意、又成了本小姐的师兄,我这才……”
带了几分冲动,气呼呼想了一阵子后,她静下心来,忙用螺子黛沾了水,小心给自己描了眉,又染了唇脂,才出门相见。
此刻的李瑾瑜已在前堂吃下一盏茶了,看到眉清目秀、更美了几分的云君,笑道:“下次本王帮你画眉。”
话音落下,一旁侍奉的昭容没忍住,笑出了声。
云君递给昭容一个严厉的眼神,对李瑾瑜道:“难道裕亲王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说这等玩笑话?”
“当然不是,”李瑾瑜亦正『色』道,“本王本是想来问一问你昨日前往寿春郡王府可还顺利,但本王已经知道了,想必并不怎么顺利。”
说着,一双深瞳意味深长。
闻言,方才还偷着乐的昭容亦闭了嘴。
她明白正是自己方才在云君闺房中的话被李瑾瑜听了去,李瑾瑜才如此笃定的。
云君刚说了要对这一切都守口如瓶,自己的话就被李瑾瑜听了去,纵使不是有意,可依旧逃不了责罚。
想着这些,昭容的心情亦跟着沉重了几分,奉了茶就悄悄离开了前堂,生怕被当众治罪。
一时之间,前堂只剩李瑾瑜同云君二人。
“云君,”自方才亲手触碰了云君的发,两人之间显而易见更亲密了些,李瑾瑜面容虽严肃,但神情却较之前动容些许,带了几分担忧问道,“昨日难道是寿春郡王有意为难了你?”
他毫不掩饰自己眼眸之中的挂念,即便挂心的人当下就在眼前,可依旧阻断不了他可跨越高山流水的存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