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君感觉自己心底一暖,紧跟着狠狠抽痛了下。
明明是令人感觉温暖的事,可触痛却格外真切。
她一时晃了神,愣在原地没有言语。
“云君?”李瑾瑜只当她回忆起了痛苦之事,一时之间更是忧虑,顾不得什么三纲五常,上前牵了她的手、紧盯她乍一看似泪汪汪的飞桃双眸道,“谁欺辱了你,你告诉本王就是,本王不会让他好过的——无论他是谁。”
云君回过神,忙解释道:“裕亲王误会了,寿春郡王并不曾为难云君。”
说罢,发现自己右手已被李瑾瑜紧紧抓在掌中,更羞赧了几分,急着挣脱却不得,双颊似飞了彩霞。
“明德不曾为难你?”
李瑾瑜的语气之中满是怀疑。
“嗯,寿春郡王的品『性』,裕亲王应当比云君更了解几分。”
“但本王亦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才明明听昭容说昨日有事发生的,昨个儿你去的正是寿春郡王府,难道还有其他人吃了豹子胆敢在他的地盘上对你动手不成?即便如此,他也难逃其咎!”
听李瑾瑜当真动了怒,云君忙解释道:“是云君的家妹云韵,昨日发生那件事时,寿春郡王并不在京城,故而当真一无所知。”
李瑾瑜这才意识到云韵这难缠的角『色』此刻就住在那王府内。
他蹙眉道:“既然你始终不肯言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王只好自己走上一趟去问一问了。”
“不要!”云君忙起身拦道。
“不要?”作势要离开的李瑾瑜眉梢一挑,声音温柔了些又道,“那就亲口告诉本王。”
“裕亲王你……”云君又急又气,没了平日里的端庄。
“我?我怎样?”李瑾瑜一边说一边走,没几步就到了云君跟前,两人之间不过半尺之距,他甚至要手持自己的泥金扇一挑云君的下颌。
云君躲了去,再垂首低道:“没什么,既然裕亲王如此有闲情雅致,那云君也不妨说上一说,昨日云君中了计,前往寿春郡王府,恰表弟陈丰亦在听涛水榭,就陪云君一起去了,进了府内,我们二人被领至一个破宅子内,那宅子邪门,是用来镇压魂魄的,还好云君略施小计,用了激将法让云韵将我二人放了出去,她一计不成又施一计,但终未能得逞,云君和家弟完好无损回到府上,仅此而已。”
云君不想节外生枝,平静叙述了整个过程。
可李瑾瑜的眉头却拧得越来越紧,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神情。
云君早就料到他听了详情会如此,柳眉微蹙,劝道:“裕亲王,为这种小事,不值得。”
听到这话,李瑾瑜无处撒的怒火倾而爆发了出来。
“小事?云君,你不如跟我说说是你的生命安危是小事还是你的清誉是小事?”
因着激动,他双手紧紧拑住了云君的双臂,生生将云君弄痛了。
“嘶——”
云君的吃痛声令李瑾瑜一惊,随即瞳心一顿,愧道:“对不起。”
他放下了双手,看着眼前之人单薄的双肩,心底更是如同吃了黄连般满是苦涩的味道,终了却只能叹口气,道:“寿春郡王府这笔帐我先记下,待过些日子,一并清算。”
“过些日子?”云君当即明白了他话里隐晦的意思,抬眸探寻,看到李瑾瑜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低道:“太医虽不敢说,但旁人看得一清二楚,圣上心里也明白,想必遗诏已经嘱好了。”
闻言,云君心底一紧。
如此一来,想必自己外祖父那边也该得到了风声,说不定已经在暗中准备着什么了。
思及自己的身世,她抬眸又认真看了李瑾瑜,几度想要开口问上一问这至尊位置,他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可末了却只说道:“裕亲王今日在云府待了不短时间了,当下光景特殊,还是避嫌得好。”
李瑾瑜明白她指的是云老夫人方下葬不久,云家越发凋敝,听闻之前宁月娥的娘家晋文公一族还来找过麻烦,忍了口气道:“好,那我今日先告辞,云君,再遇到什么麻烦,大可告诉本王。”
他郑重嘱托,一脸凝重。
云君下意识咬了唇思忖片刻,本想要婉拒,脑海之中浮现的竟皆是不久前李瑾瑜帮她擦上桃花『液』的画面,心底当即就感觉似有一只『毛』茸茸的猫爪在轻轻『骚』挠,令她再无法开口说半个“不”字,只好乖顺点了点头。
因着这一点头,李瑾瑜心情大好。
方才的阴霾瞬间从他脸上散了开,大有雨过天晴之势。
他又好生生将云君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才唇角含笑离开。
李瑾瑜前脚走出这听涛水榭,昭容后脚就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似一只狡兔般跳到了云君身后,轻声调笑道:“裕亲王真是不爱江山爱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