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漂浮着一些白骨,等同于日日夜夜与私人亡魂作伴,在这空荡荡的宫殿里,受尽折磨。
“为什么?”呼延北月看见周清韵,不甘心的问着,一双猩红的眸子盯着她。
他没有恨,只有疑惑和不甘心,还有怨。
“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第一个相信的女人?认识你之前,我从来不信女人,她们都是我的绊脚石,我待你那样好,你为什么要把我害成这个样子?”
“周清韵,你告诉我,为什么?”呼延北月嘶吼着,声音在这偌大的空间里一遍遍的回响着。
萦绕在周清韵的耳边,挥之不去。
“忧国需要一个明君,我需要一个后盾,我要除掉陈子墨,要攻占北凉,你是我做成这件事情的绊脚石,不除掉你,怎么办?”
周清韵往前走了两步,神色淡漠的看着呼延北月。
倾城绝世的面容上,是冰冷如霜的表情,她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便如一座冰雕一般,只看着,就让人心凉了一半。
“这是什么理由?”呼延北月明显不信。
“你不过就是一个将军的女儿,你又不是皇子,天下安定和你有什么关系?攻占北凉,你好大的口气啊,周清韵,你能不能跟我说一句实话?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
呼延北月紧皱眉头,脸上风采已不复往日,发紫的唇色,惨白的脸,他那如浓墨一般的黑发,被腐水打湿之后贴在两鬓。
“周清韵,你让我死个明白,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如果你想要忧国做你的后盾,我也可以的,为什么就一定要是呼延北廷,为什么?”
一声连着一声的为什么,呼延北月的声音不减反增。
她胸前的伤口,不停的流着鲜血,他每动一下,都要遭受剧烈的疼痛。
可是咬牙坚持着,他被绑着的双手,用力的往前撕扯着,看样子像是想要挣脱束缚,冲到周清韵的面前。
他第一次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第一次叫她真正的名字,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他们一起纵马在雪山之下,他们在帐子里畅谈,她给他说的那些为君之道,他都记得。
可是呼延北月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她的要求是放她走。
当时他没有答应,他是想要把周清韵占为己有的。
周清韵的心里有夜钰寒,其次有天下苍生和将军府,她不会困在这草原之上,做被呼延北月豢养的宠物。
“我生来就不属于草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只能说你很不幸运,遇见了我,如果有来生,就不要在投胎在帝王之家了,做一个普通人,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周清韵掩下所有悲悯的情绪,她双脚踏进了腐水里,台阶缓缓向下,她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往下走,直到腐水淹没到了脖子。
她嘴上说着最残忍的话,可做出来的动作,却还是想要与他感同身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