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呼延北月叫着她,一如他们刚开始熟识那般。
“你本就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又何必如此逼自己呢?”
看她这样的举动,呼延北月心疼了,不用问他都知道,在周清韵的心里,他有一席之地,只是问出来,她一定不会承认。
呼延北月那双如鹰隼般的眸子,渐渐带上了温柔,是从来没有过的,饶是连周清韵,也是第一次见。
腐水抵在她的下巴,她并没有要停的意思,一直往前走。
“够了,朝阳。”
“朝阳。”虽然不是周清韵的名字,但他们刚亲近时,他便是这样称
如此叫她,就好似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她还是那个肯陪着自己骑马谋天下的女子。
“朝阳,你快停下来,我不怨你了,这都是我的命,我认命。”
任由他怎么叫喊,可周清韵就是不肯停下来,腐水渐渐的没过了她的头顶,她游在上面,双手拨开漂浮在水面上的那些白骨。
自雪山上而来的水,冰冷刺骨,难闻的味道越来越浓烈,她就这么游到了呼延北月的面前。
双手在穿过他琵琶骨的铁链上滑过,那鲜血沾在了她的手上。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严重的惩罚,她以为他失败了会死的痛快。
以这样的方式度过一辈子,比马革裹尸更让呼延北月难以接受。
“我知道你跟南阳的十三王子有婚约,我知道你的心从来都不在我身上,我以为你一个人,就会把我当成最后的依靠,是我太自负了,我败的应该。”呼延北月仰着头,声音沙哑。
他不再是草原上的雄鹰了,他没了翅膀,再也飞不起来了。
“这就是我的命,我生来就要走这一遭,巫师经常说,人的命是上天注定的,该是什么样的结局改变不了。”
“你走吧周清韵,你我就当从来没认识过。”
呼延北月并没有释然,只是这样说能让周清韵的心里好过一些罢了。
“我答应了阿紫和阿澄,要给你一个痛快的,你永远都是草原上翱翔的雄鹰,无论在哪里都困不住你。”
“呼延北月,但愿你下辈子,不要再碰上我。”
周清韵说着,缓缓的从腰间拔出了匕首,那把他送的,削铁如泥的弯刀。
“谢谢你清韵,谢谢你来送我最后一程。”呼延北月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
周清韵的心,仿佛被重物压着,几乎快一口气喘不过来了。
“周清韵,给我一个痛快,只有你能帮我了。”呼延北月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
“下辈子,不要再遇上像我这样的人了。”周清韵眸子微微眯了眯,弯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用力一刀。
鲜血喷涌出来,染红了她的胸前,光洁的下巴和白皙的脖子上,尽数是血。
“这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对不起,我没办法放你走,也不能放你走,如果有来生,我再补偿你,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和好,我会记得,此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