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未知方位的某一处,浮岛继续在海面飘着,寻不到一处着陆点,亦从未邂逅过一只抛锚的船。
同样的,人是从未见过。唯一她本人寻遍了整座岛,除水里的鱼另算,也只看到了大约四五种活着的生物。
而今能被她圈养的已经在栅栏里,竹屋前的那片地上,永远种着葫芦蔬菜,嗯,还有栗。
不要质疑,为何这里可以种这些东西。既然这些东西能好好活着,虽不能算产量丰盛,那还是自有其他道理。
按蒋小绝的猜测,她从不怀疑这岛的下方是一片巨大的岩石层,海水根本不可能倒灌全部。
它也只能漫漫那边缘的沙子,再近几步,便无能为力,因为前方又是一片绿意俨然。
一个人长期待在同一个地方,整日为着能再找一些可食用的东西奔波劳累,以图增添那本就为数不多的食谱。
那种感觉完全就不是能用心酸来代替的,然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只要一想到之前那个满目不是天就是海,不是海就是石头的崖,她看着周围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此刻,一场小雨过后,天晴得刚刚好。蒋钦绝盘腿在草地上看着彩虹,照例怀疑起人生。
她左手下方卧着一个十分可爱的貂,跟记忆中那少年的伴宠一样,只不过这只比对方的那个大了远远三倍不止。
“没道理一个船都没有啊,我怎么还在海上飘着?岸在哪?!”换一个姿势,她支起一条腿将头撑在膝盖上,腾出一只手来逗那贪懒的小动物。
戳戳脑袋,没反应。挠挠下巴,那貂舒服地眯紧了小眼睛,尾巴也一甩一甩的。
“喂,你说,咱们还要被困在这岛上多久?”
“别吵我睡觉!”
地上的生物哼哼唧唧,转换到蒋钦绝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她能听懂的话语。
这是一个神奇的技能,这个技能时好时坏,蒋小绝不知道触发它的是什么,但接受度显然良好。
反正都穿越了,反正都被困岛上这么久了。她还惊讶啥?也多亏了有这么个小东西,不然在岛上的生活有多么难受啊。
她曾经试过问话岛上的其他东西,包括地上搬家的蚂蚁,谁都不理她。那一段时间她是最无聊的,她试着把全部的心力放在提升武功上,也试着练岛上找来的一些秘籍。
但是没用,武功再是突飞猛进又能怎样?每当她成功突破某一阻碍时,快乐无人问,冷暖自己知。
她甚至已经忘记了顶尖高手在出招前的仪式,更有时是在怀疑,这世界是真的吗?莫非她又穿越了,穿越到只剩下一个岛的世界?
每想到这里,她都会产生极大的不自信。都会回去那小竹屋里呆坐片刻,然后看看那挂剑,斗笠,摸摸手工痕迹明显的桌子,案几。
她时而脑子非常混乱,这里是一种完全不必拘束于任何形式的存在。她那刚刚在古代垒砌起来的微妙认知,小心触碰一切未了解到的新奇,与之前现代生活里的经验产生了巨大冲击,被重新摧残的彻底。
然而她总不能忘记自己是人,即使以灵魂状态等待的那几年,但她所见与记忆深处的那些东西还是告诉了她身为一个人应该有的样子。
唯一的不同是,她学会了忍受孤独,更是找到了一种克制孤单的办法。
“似乎要立定,取什么形意,观什么...”
“错错错,猜招!无招胜有招,出其不意,一剑破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