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世间不稳,兵祸妄行。皇帝有皇帝的考量,储君有储君的想法,包括那些兵浪涛涛中最是挣扎无助的灾民,也在怨声哀道。
满朝文武,皇亲贵胄,或是以边境为界国与国的互相对峙,兵与卒正面交锋,将与帅迂回试探。
这些人这些事,若把思绪全都拟聚起来,都是盘算不止。
还有那么一批人,血性十足,争心不休。他们多是自傲,绝大部分在江湖算有一席之地。
无论是不忍看这天下群民流离失所,还是出于自身考量,都会以稳那江山社稷为由,无论被动与否,都将混入局中。
军匪割据,指挥使有如一夜春笋,争相往这方天地涌出。便是几个山野杂寇,拉得一班混不成调的队伍,也不会缺着军师人选。
大卫王朝平淡太久,再加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周遭甚少产生新的霸主胆敢与其分权。自建朝以来,足足安稳了近千余年。
曾经的仇敌早已轮回百世,那些溃烂的疮伤也隐在岁月中。慢慢衍生起新肉,直至退痂。
如今那道疤痕尤在,只不过隐在更加光彩炫丽的衣裳里。反正不痛不痒,业已习惯,便懒得再去寻,懒得再去看。
所以,在这般内忧外患的境地中,倒是让不少人欢欣雀跃起来,都认为自己能够把历史再叙。
钦绝自问道:“再叙了又如何?”,既已自问,她又仔细想想。想到自己吃得少,也不爱管些闲事,生来此间,宛如游戏,却得不到她的半点代入感。
既然没什么感情,便只当那些是风云聚散离合,常衍常生之态。
然后她便默默行路,只单单注视着沿途发展,再换不来她一句感触。
也是,何必去管这些如何。不在局中沉迷者,看这些有如画卷,结局既定,自然不会感慨颇深。
至于是哪位出神入化的高手执笔描绘,也窥见不出一二。
只知有那樵民歌天咏地,也有渔夫立于江渚之上,将手轻轻背负,看激流不止,大浪淘沙。然后把袖轻拂,提得鱼虾也捆好柴荆,去那闹市换些酒钱。
钦绝不想当那弄潮之人,只想同他们一样,可以晃悠山野,也可以隐于市间。
但有的时候,实力才是衡量一切的唯一标准。钦绝自认为自己按照如今的实力来判,可以任性说这一声不字,但没想到很快就被打脸。
这天,她同往常一样,牢牢遵守着隐士之则,不打架也不骂人地坐在某一角落里听旁人八卦。虽面上平淡,心中却甚是惊奇。
因为她听到的那旁人正在八卦的对象,正是这茶馆大东家的背后主子名讳。蒋钦绝心中的惊奇,说不准是为那背后八卦之人当真是无知无畏,还是那背后神秘之人的隐藏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