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和只是面无表情地点头而已——此人若没那么点好管闲事的正义之心,也不会在此危机时刻还陪着他们了。
“不过,你不会逼着我去给你主子治伤吧?”黎照临不放心道。
“一个不想出诊的郎中,哪怕是医圣,也治不好病人。”君和摇头,“我不会逼你。不过——我会说服你改变主意——来日方长。”
“呵呵!”黎照临颇为不服,“还能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招数?拳头么?”
“走着瞧。”谢君和一把夺回了他的酒葫芦,挂回腰间,“沈雁飞一定会来,我的直觉。在此之前,你也无处可去。还是继续跟着我们混吃混喝吧!”
“我像混吃混喝的人么?”黎照临不满道,“我也出力的行不?楚雪海的伤还需我照料吧!不然,你护卫不力,楚涛会放过你?”他似乎已经很习惯与他们并肩而战了。毕竟在烽火岭这种地方,要活下去,只有合作。
谢君和接不上话,悻悻然沉默着。他想起楚涛当日的选择——与秦石的合作,以及后来为秦石挨的那一掌,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天边一抹微红,是白衣圣使再度集结的信号。一羽飞鸽扑棱着翅膀停在谢君和的肩头,鸽书道:“张网结茧。”看笔迹,应是汪叔的消息。谢君和满意地点了点头,向着夜幕里打了个长长的唿哨。两匹高头的骏马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腾跃着四蹄向他们而行,仿佛真能解人意。他对黎照临道:“走吧,叫上雪海,回红霜镇。”
雪海和段诗雨已经等待了很久。她们好奇地向这两个人的方向张望,毕竟刚才还你死我活的架势。不过此刻,二人已和悦了许多。雪海以为黎照临或许已答应了为哥哥治伤,而暗自高兴。不过谢君和俯身向她的耳边道:“交给我,他会答应的。”说着重重在她肩头拍了两掌,呵呵地笑。既然有谢君和的保证,她也就放下了心。
然而当他们回到红霜镇的客栈,无论是吴子兮还是东南茶帮的人皆已奇怪地消失不见,连同他们的货品。整整一个马队的茶砖,自出镇后,竟再没有人看见去向!
谢君和本欲出镇追去,无奈雪海诗雨都需要照料,只得在原地等待。移时,长街上出现了几个布衣佩剑的江湖人——汪鸿终于是到了。可惜的是,汪鸿早已派了三队人马由不同方向堵截,结果,无论哪一路都不曾在路上发现什么异常,当这三队人汇合在红霜镇时,居然是一无所获的结局。
谢君和给楚涛去了信,要他留意东南茶帮的老帮主到底在忙活些什么生意,知不知道吴子兮在烽火岭里唱出的戏。然而,几天后楚涛答非所问地发来一封更怪异的鸽书。
“岭中多寒雾,有障目之忧。天险自难渡,可待机而动。”
“这家伙不吭声倒也罢了,如此不明不白的话,他是还嫌不够乱么?”谢君和攥着这鸽书,劈头盖脸地朝汪鸿骂过去。
“或许,是有难言之处吧!”汪鸿似乎也被他磨砺出了好脾气,不再与他叫板。他接过信,默默读了几遍道,“或许少主是要我们等天越门的动向明朗之后才出手。”
“吴子兮径直奔着铁尘诀而来,且与天越门牵扯甚大,这动静还不够明朗么?”谢君和不满道,“难道我们得留在这红霜镇等他们围攻才叫做明朗么!”
汪鸿叹息着建议,不如先请诗雨与雪海暂往碧莲洲,至少唐耀轻易不敢动,即便要动碧莲洲,也得集结人手才可。
但是立刻传来更糟糕的消息:红霜镇外,零零星星地有天越门探子的踪影。谢君和立刻否决了汪鸿的提议:他原是想让汪鸿当日便带雪海离开,无奈雪海行动不便才耽搁下来。如今,万一唐耀别有用心在途中设伏拦截,恐误大事。
一行人只得暂居红霜镇,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