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爷怎生知道?”
“回话!”谢君和不耐烦道。
汉子点头如捣蒜:“每日如此。”
“唐耀是不是准备对红霜镇动手?”
“本来是的,不过听说谢爷在,便让大家按兵不动。”
“入天越门,今日可有口令?”
“今日问天河,答飞剑。”话音落,后脑勺上猛被重物一磕,便摇摇晃晃栽倒下去。
谢君和冷笑一声,套上了汉子的行头,倒也合身。从他身上翻找出要带给唐耀的信报,读来似无甚紧要,便将信筒插回腰间。又找了根绳索把被放倒的两个人高高悬在树上,堵了嘴,检查一番,发现绝不引人注目,便径直赶路去了。天越门他已不是头一回闯荡,上次既然能突破严防的重重关卡救出冷凤仪,这回,不过是会一会唐耀,又有何难?
迎面,仍遇到了几回穿着天越门服装的剑客,三三两两地,往红霜镇方向赶。这正是两拨人交班的时刻。没有人理会他,想是这个点儿遇上同门的探子也司空见惯。便就这么大步流星地,往深山里去。
却在行出了五里地之后,远处的山脊突然变得模糊,山谷周遭莫名地升腾起雾霾。起初只是淡淡地,如轻烟笼罩,渐渐地稍远些的树林竟也朦胧不可辨了。不见月色,不见星光,放眼望去,只有影影绰绰的树,如同列阵的卫兵。直到行至山谷深处,才辨出:这夜雾的色彩不是灰白,而是极浅淡的紫。这重紫色让草木在黑暗中也泛出了诡异的紫色荧光。
他警觉地放慢了脚步——因为在这片星星点点闪耀着荧光的美景背后,暗藏着淡淡的香——莫非又是紫依兰蕊?低头,果不其然,在低矮的树丛下背阴处,一簇簇的紫依兰蕊生长正盛,舒展花瓣恰似轻歌曼舞,又仿佛一团团云烟,与紫雾相融。
清醒地记得,上一次穿越这片深谷,既未曾见此花,也未曾闻得此香。莫非这是唐耀新设下的陷阱,以防他人闯入?
即刻沉心,闭气,将这毒瘴隔绝于体外。
迎面正见两位黑衣侍卫佩剑横槊,立于路中。粗冷的声音道:“天河?”
“飞剑。”谢君和流利地回答。
二人交换了眼色,长槊立时升起,让出了一条路。
看来口令没什么问题,谢君和放心了,兀自前行,将此关抛在了身后。然而这只是最外围的哨卡。天越门地处幽深,重重布防格外森严,绝不可掉以轻心。
路越走越狭窄,阴风的呼号在耳畔回响若鬼哭。冷森森的气息里,诡异的雾却更纠缠更紧密。好似将一切都裹挟在密不透风的世界,挣不脱,逃不掉。深谷之中,又遇到三道黑衣侍卫的关卡。重复口令,他们并未有任何刁难。平静得让人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