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人徐徐把锦盒合上,微笑道:“娘娘见笑了。”
赵妃忍不住把锦盒拿过来捧在手上,右手食指和拇指利索一弹再次打开细赏,黄澄澄的柔光在明媚斑驳的阳光渲染下,散发着子夜星辰闪烁般的美感,又好像他们的太阳被打碎,揉嵌在每个花托上,任一颗都暖意盈盈。
赵妃出身高贵,是整个大夏贵女名列前矛的人物,其父是浙省盐运使,祖父是文渊阁大学士,在先帝少年时致仕荣休,先帝赐其亲书乌木牌匾——高风亮节;嫡亲姑姑赵氏乃蜀王正妃,可谓家世显赫。
只是赵妃在家里不得宠,她是家中嫡出次女,嫡亲姐弟与她关系不好,常有争斗。
本来太后属意其姐赵靖琳入宫,还暗示可封为四妃之首、地位仅次于皇后,但赵氏家族和蜀王夫妻都疑心太后想借赵氏女入宫之机,好将赵氏与蜀王一脉悉数剪除。
只是皇命不可违,赵妃便被家族推出来,太后勉强接受,因而只封了个妃,并未赐字。
赵妃不知道太后如何看待自己,偶有赏赐也不代表看重,但她深刻明白,自己自踏进宫门那刻起,已经成了亲人与权力博弈的弃子。
她荣也好,衰也罢,与赵氏无由。
不过蜀王世子,倒是希望她能与其合作。
赵妃感叹道:“妹妹,别看本妃出身极高,可是皇后有的珍宝,本妃确实没有。”
嫡姐倒是有些宝贝,可别说借她戴一回,就是摸一摸都不行。
周朝歌在定国公府所拥有的厚爱,由此可见一斑。
赵妃让慧贵人的侍女香凝去取一面镜子,才对慧贵人道:“王欣,借本宫妆点可否?”
大家都很惊讶,不知赵妃何意。
慧贵人不心疼首饰,却怕不合规矩,“娘娘,这会不会有违规矩?”
赵妃气定神闲地道:“无事,又不是出席宴会或去请安,就搁这里看看。”
慧贵人点点头,看到香凝已经取来彩雉羽毛妆点的铜镜,站起来道:“妾身帮娘娘佩戴可好?”
张美人忙道:“还是贱妾来吧,姐姐且坐。”
赵妃却拍开张美人的手,“你的手太香了,本妃今日用的香薰有些淡,怕是不太相宜。”
张美人嗅嗅自己双手,确实太香,慌忙解释:“贱妾听说欣姐姐荣升,赶忙涂了香膏就过来,可能抹得太多了。”
刘昭媛不记仇,虽然上回在皇后跟前被赵妃呛得差点遭罪,可后来大家又没事人似的,也帮着张美人说话:“赵姐姐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张美人感激地报以一笑。
赵妃拿着铜镜,却是谁也不好帮她妆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