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露出了惋惜之情。
看在玉宁眼中,却错以为自己找到了突破口占据上风,她还以为自己有无心插柳柳成荫的运气,指不定一切罪孽真是皇后所为!
玉宁情不自禁发出胜利的大笑。
“啊哈哈哈!”黄芪也笑,笑声如高山流水,很快将玉宁卑劣的笑声淹没。
玉宁盯着黄芪,目光含恨。
黄芪望着贾容,却对玉宁道:“玉宁你知道诬陷皇后是什么罪吗?不知道吧。”
玉宁一怔,没能马上答话。
黄芪又将冷锐的目光投向陆昭仪,“本宫告诉好了。罪同欺君,欺君轻则贬为庶民永不翻身,重则抄家灭门诸九族。”
她把“诸九族”三个字尾音拖得长长的,如同一个顽劣的孩子。
玉宁脑中一片空白,说她过什么?她不知道,只吓得双腿发软,死死地扶住桌子才不置于倒下。
黄芪没有罪及中兴侯府的打算,省得不能一棍子打死会给定国公府招惹麻烦,便宜他人。
“本宫知玉宁你不爱读书,各种规矩也没学全,恤你侯府忠心耿耿,姑且饶你这回,吃了这碟石榴,就回去好好学学规矩吧。”
玉宁痛苦地闭上眼睛,突然抢过装有碎瓷的碟子将碎瓷悉数倒进口中,再夺门而出。
黄芪并不是恶人,一切到此为止。
“咦,皇上,你可吃饱了?”黄芪望着皇帝,好像才发现他的存在一般。
皇帝皱皱鼻子,嘴巴像被粘住,说不得话。
陆昭仪却道:“皇后,妾身已经用完,想回玉熹宫休息了,先告退。”
黄芪轻轻比了个“走吧”的手势。
陆昭仪拉着皇帝一起离开。
黄芪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待他们走远后,才对贾容和张英道:“是非曲直,自在人心,两位说呢?”
张英道:“皇后,婢臣无话可说,请容婢臣告退。”
黄芪再摆摆手,示意张英退下。
算得上有份量的人只余贾容。
黄芪心情极好,也不与贾容计较,再次笑问:“贾公公以为呢?”
贾容暗中抹去手心的汗,恭敬地道:“娘娘所言甚是,真是太后的风采。”
黄芪呵呵直笑,“本宫着你办的事,可好妥了?”
她顺道提起处置怠慢张美人的宫人一事。
贾容道:“娘娘,婢臣已经查明,都是两个小人嘴脸捧高踩底,婢臣已经按娘娘要求,各打了板子。婢臣也把张美人的各项用度,命人送上。”
黄芪不需要去查证,她敢肯定贾容不会阳奉阴违,“两个小人”相当于弃子,无论如何都是他们的人,替幕后承受了苦楚。纵然他们身不由己,可黄芪也不能先打人,后救人,或许牺牲在所难免吧。
“做得非常好,下去吧。”
贾容刚福身想走,突然笑咪咪地问:“娘娘,御膳房很多不中用的人,都得十两,婢臣为娘娘跑腿,不说有功劳也算有苦劳,是不是?”
他搓了搓手。
黄芪鄙夷地说:“没有,赶快滚!”
贾容碰了一鼻子灰,无趣地退下。
黄芪对洪姑姑道:“姑姑,你就在此用膳,本宫等你吃好,一同到张美人处走走,然后去禁宫看看刘昭媛。”
洪姑姑哪里敢,即便所有未用过或未用完的膳食撤到御膳房,也无人敢偷吃,一经发现可是重罪,要把舌头钩掉。
黄芪无奈地叹了声,“那你赶快下去用膳吧,本宫等你。”
洪姑姑领命,再吩咐香芙几句,连忙告退。
黄芪去到书房,让香芙把门看好,想一个人安静独处。
“娘娘,雨竹和圆圆姐马上来当值,过会若娘娘还在书房看书,婢子就转告她们你的意思好吗?”香芙紧绷着身子,尽量做到不让自己因害怕而发抖被轻易看出。
黄芪道:“圆圆来了就让她进来找本宫。”
门掩上后,黄芪书都不拿,直接躺倒在软榻上,合上眼睛让自己身体放松、令心情安静。
可是玉宁和陆昭仪的嘴脸不断在她脑海盘旋,她们尖酸刻薄的声音不断在她耳朵回荡。
幸亏她内心比较强大,又以作者亲妈自居,才能从容应对。
换作纯真烂漫的朝歌皇后,岂是她们这些信口开河、含血喷人、颠倒黑白的蛇蝎女人的对手呢?
她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简直连脸掉到地上都不屑捡了,因为还有一层树皮盖在皮肉上!
黄芪越想越气愤,突然有些口渴。
出去想叫香芙沏茶,却见圆圆已经当值。
“主子万福。”圆圆福礼,露出好看的酒窝,一双漂亮的眼眸亮晶晶。
黄芪心情大好,“去帮本宫沏壶清心火的茶。”
圆圆并没听说刚才发生的事,笑道:“主子稍等,圆圆这就去。”
片刻后,圆圆端着一盅槐花蜜茶进书房呈给黄芪。
“摆那儿,本宫看看书再喝。”黄芪本来想让圆圆帮她推拿一番,又怕身心全放松后贪懒不愿出门,只好暂时作罢,心想先把事情办妥,回来沐浴时再作推拿更好。
圆圆本来想留在书房内,但看黄芪合上了眼睛,只好轻言告退。
黄芪呼了口秽气,端起杯子揭盖时发现盖子粘了张小纸条,连忙打开细看。
“我外出游学,勿念,勿忧,此身与你长在。”
黄芪哪里要通过字迹来猜传小纸条的主人,登时就认定是周朝森所为。
首先能确定的是周朝森离开了定国公府,以“游学”之名。
怕有人冒失闯进发现字条,黄芪再震惊也需收拢心神,先把纸条吞下。
没一会儿,皇帝驾到。